萧瑾欢的这个年倒是过的稀松平常,不过这逢年过节的,总会有些公侯姐们前来拜见,萧瑾欢今年倒是对这件事并不抵触。
毕竟她年三十想出去没去成,倒是真的想看看这些个公侯姐们都是怎么在暗地里她的。
萧瑾欢梳妆打扮之时,凑巧碰上了来问安的穆惹晴,原先都告诉过她不必如此,她倒是反而成了那个恪守规矩的,每日都往她这儿来。
上下扫了扫,“怎么,又来我这躲着?”
穆惹晴不好意思的笑笑,“皇姐就暂时收留收留我吧。”
萧瑾欢无奈的摇头,“不过是教你些在这宫中立足的本事,若是换了别人不知道怎么欣喜呢,你倒好,整日跑我这来躲着。”
穆惹晴叹了口气,“我实在是坐不住嘛。”
萧瑾欢也不恼,“这宫中本就没什么大事,都是前些年留下来的冗杂规矩,要我,也实在没什么。”
“去年这宫中只有我一个女主子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呀。”
灵儿轻挑了下眉毛,没觉得有什么?
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记得,去年年前年后的那段日子,公主跟个废人一般,整日脚步匆匆,这跑那跑,管管地,时不时的抱怨她要疯了呢?
怎么到了跟穆昭仪这些的时候,这般的云淡风轻。
“怎么了?”
萧瑾欢从铜镜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灵儿咬着下唇,猝不及防的反问道。
灵儿回过神,“回公主,灵儿在想公主要不要穿昨日国公派人送进来的衣裳。”
幸亏没被发现,灵儿轻轻的舒了口气。
“他昨日有送衣服进来?”
这她倒是真的不知道,“那去看看吧。”
萧瑾欢被灵儿扶起来,下人不一会将衣服拿了上来。
“这么多?”
萧瑾欢看着眼前打开的这一整箱,有些震惊。
灵儿笑笑,“奴婢昨日瞧着,似乎是四季的衣衫都有,”着上前将那些衣服按薄厚分了分,分到一件浅蓝色的衣裳的时候,穆惹晴微讶。
“这件衣裳……”
萧瑾欢疑惑,“怎么了嘛?”
瞧着她的神情,萧瑾欢随着她的动作望过去,确实是看见了件轻薄的蓝色衣服。
“原来是送给皇姐的。”
萧瑾欢愣了愣,“什么?”
穆惹晴将那件衣裳从一堆衣裳中拿了出来,摆在手中,“我当年刚入京的时候,在京城四处闲逛,托国公的福,在据是京中最有名的衣阁中买了两件衣裳。”
萧瑾欢对此还是清楚的,这件事当初她是清楚的不得了,若不是因着这个原因,她也当初不会误会喻之燃对人家穆惹晴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其实原本我并没有想买衣裳,只是国公在陪着我闲逛的时候,路过那间店,在门口瞧见了这件衣裳,什么也要买回去。”
“我见他买的这件衣裳实在好看,原本想让他将这件送给我,但他确实死活不同意,为表歉意,才帮我付了两件其他衣裳的钱。”
“据,这件衣裳那时候是那间衣阁最贵重的一件衣裳,刚摆出来便被国公看上给买下了。”
“我当时还道是哪家的姑娘让国公这般惦记,不惜一掷千金也要买件衣裳。”
萧瑾欢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只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实在是可笑,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买给她的。
不过,这么一来,她倒是心情更好了。
灵儿上前将那件衣服展开,绣在裙摆的百蝶生动的仿佛是要飞出来一般,只只都有用金线勾画,故而在光下熠熠生辉,又是浅蓝色的布料,整个看上去十分灵动。
露华衣阁的样式她倒是都不知情,毕竟那是绣娘的活。只是露华衣阁每季都会推出一件那只有一件最是金贵的衣裳,料子都是用的最好的,瞧着这件,大概就是那一季最名贵的了。
萧瑾欢无奈的摇摇头,上前将那些衣服挨个打开看了看,不时素净的,也不失华贵的,这喻之燃是把她以后的衣裳都被包圆了。
件件的手感摸上去都很柔软,他倒是有心。
萧瑾欢拿过一件红色的冬衣,“穿这件吧。”
“剩下的,都收起来吧。”
过年嘛,还是要穿的喜庆一些,萧瑾欢压不下去的嘴角暗示着她今日的好心情,那这样看来,自己当初可是把人家误会的太深了。
改日是不是得送他些东西,聊表歉意啊?
行至前厅,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的萧瑾欢被这突然起来的问安声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万福,新春安吉!”
“昭仪娘娘万福,新春安吉!”
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萧瑾欢坐到主位上,穆惹晴也随之在一旁落座。
“正值新春,本宫瞧着,诸位姐个个春风满面,本宫这心里也欢喜。”
“谢殿下夸奖。”
萧瑾欢不喜欢这些啰里啰唆的话,了两句,便让他们不用这么恭谨,唠些家长便是。
“起来,还没有恭喜殿下婚期已定,好事将近呢。”
萧瑾欢登时笑开,“总是要嫁饶,不过是这时候定下了便是。”
那似乎是太常寺寺卿的长女,看上去倒是个性子活泼的。
“这皇家与喻家,可算是亲上加亲,那国公又是这北煜数一数二的公子,公主此番下嫁,定会恩爱美满的。”
一旁传来几声冷笑,萧瑾欢移过视线去。
“这喻家与皇家原本也没有什么亲属关系,陈姐此言可是不对了,再国公既是国朝顶尖的男子,想来公主也不算是下嫁,陈姐这番辞,可是要得罪国公府的。”
还真是一出好戏。
萧瑾欢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这李将军的女儿自幼骄纵又素来与她不太对付,况且这李将军刚在前线上立了不少的功劳,这李姐也还真是有张扬的资本。
穆惹晴觉得这话不太对,与萧瑾欢对视了一眼,看到她轻轻摇摇头之后,也没有什么。
“李姐这番话,又岂不是得罪了皇家?”
萧瑾欢自始至终都挂着笑,这看似分作两派,但那陈嘉荷时不时朝她望过来的眼神,显然是不单纯。
“陈姐哪的话,我一介弱女子,怎敢得罪皇家,只是圣上素来宽和,想来公主也定是不会怪罪的。”
底下时不时露出几分窃笑,萧瑾欢也不在意。
这李婵婵倒是先将她摆到了应当温和大度的位置上,只是她在京中素来有骄纵的名声,如今引起底下的偷笑,萧瑾欢倒是意料之郑
瞧着萧瑾欢就那么淡淡笑着不话,那李婵婵急忙行礼,“若是臣女有哪里得罪了公主,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果然是跟萧若权的那样啊,她该不会这一下子成了整座京城适龄女子的敌人了吧?喻之燃啊喻之燃,你你但凡长得平庸些,这时候她萧瑾欢也不会遭此劫难。
女饶嫉妒心啊!
萧瑾欢不经意间在最末端见到了一位甚是面熟的姑娘,于颖儿啊。
仗着坐的远,一位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不知萧瑾欢眼里绝佳,将于颖儿的咬牙切齿是瞧得一清二楚。
这喻之燃是多大的魅力啊?
萧瑾欢叹了口气,“本宫觉得,下嫁到底是不太合适,这国公同本宫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这喻家又是除了皇家之外,北煜地位最崇高的家族,英国公也算是看着本宫长大的,喻家长辈多,本宫和圣上到底算是辈,到也确实算不上什么下嫁。”
李婵婵笑了笑,抬起身子,正打算回到位置上去。
“只是本宫自在皇家长大,对宫外的情形倒是不甚了解,本宫还真有件事得跟李家姐请教一番。”
“公主请问。”
众人有些沉默,这李婵婵是个没脑子的,公主用了请教她竟这么自然的就应下了。就算是有胆识又如何,没脑子就是等于炮灰。
“这在宫外是不是能议论皇家事了?”
李婵婵的笑意登时凝住,正打算辩解些什么,萧瑾欢却是没给她这个机会。
“本宫对李姐的事倒是一点都不好奇,这身居高位者,看样子反倒成霖位低贱些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萧瑾欢这话的时候,表情愈发的冷,在场有聪明人,知道谁不该得罪,急忙上前跪下,“公主恕罪,臣女从未敢逾矩,皇家规矩自当遵守,公主的事,臣女自然事不敢妄议。”
眼见众多的人都要跪下,于颖儿也不情不愿的起身要跪下,萧瑾欢开口道:“算了,都坐回去吧,毕竟本宫同圣上一脉,圣上温厚,本宫自是要待人宽和些,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被不知所以的人以为本宫苛待诸位姐,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是不是啊,李姐?”
萧瑾欢的冷笑,渗入李婵婵的心底,微微的颤了颤身子,李婵婵干笑了两声,只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从萧瑾欢的眼中读到了杀意。
“本宫的婚事怎么也是要等开春之时,如今刚过年关,这才是第一等的喜事,这新年除岁,本宫想着也该把不好的情绪留在去年,欢快自在的开启这新的一年。”
“诸位姐觉得呢?”
“殿下所言极是。”
萧瑾欢扫了扫,身子往后靠了靠,“本宫去年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便一直修养着,但是各位姐应当知道本宫在外的名声,有些事该题不该提,该做不该做的,应当不用本宫事事提醒着吧?”
“本宫知道在场的诸位中某些饶心思,只是可惜,有些事就是不能如愿,所以不该有的心思,尽早地断了,若是日后再发觉,结果绝对不会是本宫吃亏。”
不知是不是于颖儿多心,她这位置本就是坐在最末尾,按理萧瑾欢应当看不到她这个位置才对。但她有一种这话是冲着她的的感觉,让她的心突突的,不得安生。
萧瑾欢收回视线,“行了,跪安吧。”
花花绿绿的衣裳晃得萧瑾欢眼睛疼,这女儿家多了,还真是不能安生。
喝了杯茶水,视线移向穆惹晴,“学会了?”
穆惹晴乖愣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倒是把萧瑾欢看笑了。
“我年后总是要嫁人,到时候这后宫可就是完完全全的你做主了,一国之母,无论如何都要撑起气度,也不要怕得罪人,这些人巴不得你唯唯诺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穆惹晴似乎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明白,最不明白的就是那一国之母四个字,那不是皇后才能被这般称呼嘛。
萧瑾欢望过去,“我嫁人之后,你的封后大典也就不远了。”
穆惹晴眼睛登时瞪得溜圆,“我我我我,我不行的,我我,做不了皇后的。”
萧瑾欢将跳起的她重新拉回到椅子上,“放心,琮儿既然认定了你,那你就是做得的,你也不需要在你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什么皇后,只需要像在刚才的情景下摆足皇后的架子就好。”
“可是……”
“你放心,万事不还有瑾珩呢么。”
穆惹晴脸微微红,提起萧琮,倒是让她安心了许多,萧瑾欢也乐得见他们夫妻和美的情形。
“你来京城多久了?”
穆惹晴抬头想了想,“半年多了吧。”
提及这个,穆惹晴眼中闪过几分神伤。
萧瑾欢点点头,除了那次围猎,她似乎还没有出过宫门,“等以后空下来,我和琮儿跟你回西凉看看怎么样?听你三哥承了王位,我还从来没去过西凉呢。”
“真的嘛,那我一定带你们好好玩乐,我们那很好玩的。”
萧瑾欢笑开,“我们这儿也很好玩的。”
“我带你出宫吧?”
灵儿猛吸了一口气,她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出宫?可以吗?”
“啧,放心,有我呢,怎么可能出不去。”
“灵儿,收拾收拾,咱们出去热闹热闹。”
灵儿嘴角抽了抽,她只担心这两位疯起来不要命的主儿,到时候她一个人能不能拉的住。
这边出宫的于颖儿心中郁结,又恰巧那行马车的马夫不心,马有些失控,差点撞到一老人身上,马受了惊,她一时之间在马车之中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你干什么吃的!”
掀开轿帘就骂的于颖儿瞧着眼前那张风神朗秀的面容出了神。
“,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