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神色凝重:“您不怕我吞掉喻家的产业,不善待喻晚?”
“我会留两个忠心的家仆给晚晚。”喻老夫人笑道:“喻家是我一手将它发展到如今兴盛的地步,你如果亏待晚晚,家仆会将晚晚带走,你也得不到喻家。”顿了顿,喻老夫人发自内心地说道:“你不一定看得上喻家,你若答应接受晚晚,便不会亏待她。”
喻老夫人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她调查沈明棠,自然也调查过谢家。当初沈明棠是一个傻子,嫁到谢家之后,谢家人从未亏待过她,欺负她是一个傻子。更没有惦记她身后沈家的财富,足见一家人的品行不错。
谢家有几兄弟,谢三郎十五岁,为人单纯,爱钻研木器。谢五郎十三岁,拜一游方大儒为师,随他四处游学,至今未归家。
喻老夫人看中谢三郎,喻晚口不能言,却乖巧听话,相貌可爱娇憨。若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生出感情的话,喻晚成为沈明棠的妯娌,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是孤注一掷的豪赌,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可喻老夫人是个赌徒。
若输了。
时也,命也。
喻老夫人若有别的事情求助,沈明棠为上辈子未完成的恩情,会倾尽全力相助。可接手一个人,那就不一样,这一份责任太重大。
再说上一辈子喻晚二十岁死的时候,喻老夫人还活着。
喻晚到死都没有嫁过人。
这一辈子喻晚若嫁人,等喻老夫人百年归寿,她能够照拂一二。
“喻老夫人,谢谢您的厚爱。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喻家的担子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家里。”沈明棠含笑道:“您能长命百岁,喻晚更想陪伴在您的身边。”
喻老夫人叹息,沈明棠委婉拒绝了。
正是她不受利益所惑,更体现她的品行难得。
“先不提这个。”喻老夫人转移话题:“之前答应卖给你两万匹布,你找一个时间,将布运走。”
“好。”沈明棠合上册子。
沈明棠从书房出来,一眼看见蹲在花圃边,看蚂蚁搬家的喻晚,满婆婆守在她身后。
她看得专注,沈明棠没有打扰喻晚,从她身边走过。
袖子被一只手抓住,沈明棠停下脚步,垂目望去。
喻晚微微仰头望着沈明棠,她的眼睛很亮,纯洁明澈,让人生出怜惜,不愿叫任何肮脏、危险的东西入她的眼睛。
她伸出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小小的手掌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包。
沈明棠讶异地看着递到面前的兔子包。
满婆婆笑道:“您是第一个愿意用手势和她交流的人,小小姐将您当她的朋友。”
沈明棠拿过兔子包,还没有说什么,喻晚低着小脑袋跑进书房。
满婆婆笑道:“小小姐怕羞。”
“没事,很可爱。”沈明棠看一眼手里留着温度的兔子包,哑然失笑。
——
沈明棠带顾九娘和殷兰参加完高大人组织的晚宴,一行人上马车。
沈明棠喝一点酒,有点微醺。
“谢娘子,回客栈吗?”殷兰问。
沈明棠眨一眨眼,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我想回福源县。”
不知谢裴之大半夜见到她,是惊喜,还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