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两个儿子，这是任命书，你认为哪个儿子更适合，便写上他的名字，带上圣旨去赴任。”李公公将任命书给沈大富。

沈大富心情很复杂，踌躇道：“大人，我们可以不封官，换一些黄白之物……”

“哥哥，你掉钱眼里了？”沈月娥快被沈大富气死，急忙打断他的话：“沈家的钱还不够你花销？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皇上下的圣旨，哪有收回的道理？这是天大的恩赐，你别不识好歹。”李公公话已至此，将任命书放在桌子上，带着人离开。

温澜将准备好的红封，给李公公一行人，一人一个。

随即让婢女准备一篮子铜钱，一篮子干果散给看热闹的百姓，让他们沾沾喜气。

百姓们说一些喜庆的话，祝愿温澜给沈家生个白胖娃娃。

温澜心领各位的好意，重新回到堂屋。

沈明棠与谢裴之站在一块。

沈大富手里拿着任命书，愁肠百结。

沈月娥心里反复琢磨李公公的话，长公主特地为沈家求的恩赐，皇上最听长公主的话，当真破例封一个官。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尤其是嫂子和长公主长得相像，莫不是这里面真的有其他的玄机？

她扫视一圈摆满屋子的赏赐，压下心里往外冒的酸水。转头看见沈大富愁绪郁结，热情地说道：“哥哥，你怕侄儿做不了官，这还不好办？你将这任命书给章哥儿，你再向朝廷说明，这事儿不就结了？”

沈月娥眼尖，看清楚任命的地方。户部十三清吏司宁江郡最为富庶，商贸往来极为繁盛，是个肥差事。

“你咋就阎王爷不嫌小鬼瘦，啥事都要插一手？”沈大富瞪沈月娥一眼，不留情面道：“潮生和妄儿不是做官的料子，章哥儿更不是。他连自己的亲事都能搞出一笔糊涂账，是个能堪大用的？”

“秦家可以蒙荫一个子弟做官，你自己碗里有，老惦记别人锅里的干啥？”

这句话戳到沈月娥的痛脚，一张脸涨得通红，又不好说被驳回，丢脸得丢到家。

“哥哥，你说的是人话？我给你出主意，到你嘴里倒成我整日惦记你的东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沈月娥愤然离开，心慌的去信给秦玉章，将沈家的机遇告诉他。

沈大富精神不济道：“娇娇，你和女婿去用早饭，爹去书房给你哥哥们写信。”

“好。”沈明棠看出沈大富不对劲，吩咐姜叔将早饭端去书房给他吃。心事重重地抚摸一下手里的圣旨，疑惑地问谢裴之：“长公主为什么帮我家求赏？”

爹听见长公主这几个字时，脸色都变了。

谢裴之沉默半晌，低声安抚道：“长公主手段雷霆，却是个知人善用，心怀百姓的人。朝廷的官员在治灾一事出纰漏，沈家挺身而出，治理的很好，特地嘉奖你们，警示百官的同时，也在激励百姓。”

是这样的吗？

沈明棠心中存疑。

谢裴之的掌心压在她额头上，“别胡思乱想。”

沈明棠愣怔住，思绪瞬间被额头上那只手带跑。

“我没乱想。”她抓住谢裴之的袖子，指着一地的箱子：“我们拆开看看，都有哪些赏赐吧！”她微微侧着头笑，眼睛亮晶晶的，两个梨涡浅浅地浮在面颊上：“我听到有珍珠，可以做珍珠头面，一定很好看！”

谢裴之看她兴致高涨，给她开箱笼，让沈明棠点数。

——

沈大富回到书房。

关门。

任命书放在书案上。

他从书架顶端取下一个长匣子，拂去表面厚厚的灰尘，打开木盖子，取出里面一副卷起来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