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小螃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执绋就哭得稀里哗啦,停都停不下来。
眼见执绋脑门上冒出“╬”字符号,马上就要暴走,薛挽歌尴尬地笑笑:“哈哈,哈哈,老板,你别气哈,我再跟节节沟通一下,很快就好!”
说完就捧着螃蟹快速溜走,生怕执绋一个气不顺就捏死了老惹她生气的小家伙。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对节节产生深厚的革命友谊,才不舍得它被暴力的老板人道……不对,是蟹道毁灭呢!
执绋功力深厚,还能听见走远的薛挽歌温柔安抚哭泣的小螃蟹:“节节,你别哭啦啊……老板有那么可怕吗?别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然后一个十分细弱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质疑满满:“真、真的嘛?可素我觉得,大人好像要揍我嘤嘤嘤……”
执绋:……
这些年来她已经在修身养性了好不好!再说就一只螃蟹,才活了几个年头,能知道什么呀!她甚么都没干就要诬陷她!
就算她真的拳头痒,也不会找这么个小不点练手,一个两个都怕什么呢!
………………
人民公园最近两天门可罗雀,你要问为什么呢?
哦,路上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能知道。
也就两三天前吧,一个女大学生在人民公园被袭击,当场死亡,连救护车都没上就断了气。
那女孩子生得可漂亮,五官没一处不精致,总之当时目击凶杀案的路人都没法忘记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纯洁得如同九天玄女,沁人心脾。
加上气质上佳,真像大自然的宠物花精灵一般,蹁跹飞舞在人世间。
她当时与两位室友一同来人民公园采风,准备回去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被突然窜出来的男人扎了一刀,正正扎在心口。
众目睽睽之下,女孩子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凋零在花儿一般的年纪。
凶手一击得手二话没说,趁众人震惊之际流窜入人群,眨眼消失,警方目前正在追寻搜捕。
“唉,听说还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呢!这样优秀一姑娘,可惜呀……”
群众纷纷叹息,由于个中缘由不明,事情的热度下去很快,不过两三天过去,关注的人便少之又少,只人民公园这片地界人流量一直处于低谷。
——大概是那凶手不由分说先刺一刀的阵仗着实叫人胆寒。不明缘起的人一听说出过这种事情,就对人民公园敬而远之,不敢进入,生怕也被什么人窜出来赏一刀子,一命呜呼了。
此刻黄昏,日落不会因为某一个生命的逝去而缺席。一日将尽时的阳光烧红泛紫,染得整片天空如同古时富贵人家才用的华丽的锦缎,绚丽多姿。
即将入冬的日子里,银杏叶子一片片铺满公园的草地和人行道,放眼望去,满目金黄。
这条常人眼中空无一物的小径上,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外套敞开着,露出里头白色的女士衬衫和精致漂亮的锁骨。下半身则着一黑色紧身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哪怕没有华服点妆,她依旧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没有戴任何装饰物,唯手腕处绑着一条颜色绚丽的绸带,那是女人身上唯一的殊色。绸带尾端的两个铃铛玲玲作响,声音清脆,像是在撒娇。
黄昏微醺的光线下,女人,绸带,铃铛,银杏,相映成趣,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然而这样的画面,无人能察,能察者,都已是亡魂,没心情更不会去注意那罕见的美丽。
这样的极品女人,当然是我们的主人公执绋啦。
她此刻所处之地,就是齐梨月遇害死亡的地方。
事发之前,小姑娘就在小径一侧的银杏树下面写生。她与她的两位室友收拾好画具、走上小径时,在执绋所站的地方被男人一刀致命。
血液顺着刀刃从鲜活的肉体中快速流失,滴落在这条小道上,溅开一个小小的血花。血花渐渐扩大,女孩子捂住胸口倒地,永远阖上那双如同瑰宝的眼睛。
生命如坠落的星星一般短暂。
执绋变换出『亡灵书』,将通过载物记忆回溯得到的画面记录在『齐梨月』这一页上。
——所有的物体在使用年限中都会将被使用记忆凝刻,形成记忆碎片,术士一脉命之名为载物记忆,常用它来追溯光阴,探查事实。
她记录的是齐梨月死亡前后在这条小径上发生的点滴,记录下来的所有内容将会被传送至齐梨月房间的日志,以供她察看。
至于凶手,因为那个男人带着口罩和墨镜,手上还套了手套,面部特征十分模糊,手相也无从观察,除了能确定是个男人之外,尚且无法确定准确身份。
执绋将原来写字的笔收回去,抱着『亡灵书』在附近转悠,最终停留在一株银杏树下——便是齐梨月曾靠过的那棵。
随手拾起一片银杏叶,以叶为笔,叶柄为笔尖,翻开书页开始勾画,明明没沾墨水,书页上竟也浮现出淡金色的符号。
待执绋收手,书页上齐梨月名字的边上,缓缓浮现出两个红色的汉字——
叶凉。
叶凉……执绋用银杏叶梗虚点这两个字,“方位呢?”
语调凉凉的,没带火气的样子,却叫『亡灵书』一阵颤抖。
书页右上角卷起来,轻轻蹭蹭执绋的指尖,颇有求饶之意,然后叶凉名字的边上便出现一个箭头,指向西南方向。
执绋将银杏叶子夹进这一页,然后不轻不重地弹开不安分的书页:“淘气。”
书页泛红一瞬,很快恢复原样消失在执绋手中。
这就害羞了?
孩子似的……
执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哑然失笑。
…………
M市的一个小镇上,最近来了几个外乡人。
似乎是一家子,两个年纪大点的,两个年轻的。这几人到镇上之后颇为阔绰地买了套房子,就安顿下来。
镇上人家总觉得这疑似一家子的四个人怪怪的,可要具体说他们怪在哪里,又没人说得清楚。
当然,小镇民众都是热情大方的性子,不至于因为一点不太确定的心理原因就疏远他们,故而这家人很快就融入其中,以小镇一员为称了。
差点忘了说,这家人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