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茅草屋里了,唇边还有些湿意,想必有人给她喂过水了。
她缓缓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还被换了一身全新的衣物,虽是粗布麻衣,但比之前破破烂烂的锦衣华服安心多了。
腹中空空,有些难受,乔夕宁就推开了房门,竟见到钟肃然就在门口坐着。
他如今也换上了一身寻常人家的衣物,虽看起来少了几分金贵,但却衬得他的小脸蛋更加软糯了。
“你这身不错。”乔夕宁感叹道。
钟肃然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说道:“好歹是用五两银子换过来的,就算是再普通的衣物,也得穿得甘心才行。”
“五两银子?”
这么贵!
都够寻常人家吃半年的了!
“还好我把你身上的银票藏起来了,只留下几两碎银子,否则这次都要被人坑死了!”钟肃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说寻常百姓是有不少质朴之人,但他们遇见的这个却不是……
“你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乔夕宁摇头:“只是歇歇脚,运用同情心要个路引,咱们还需要往更远的地方走。”
这里离京城那么近,万一钟肃然某一天心血来潮要就地反抗,那可真的会令人无比头疼。
钟肃然叹了口气:“在这一户人家中,同情心你也别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钱消灾吧!哦,你若是不想破败,靠美色也行。”
乔夕宁微微皱眉:“什么情况?”
“这户人家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还想让自己的母亲向你提亲呢!你若是答应了,我们也不用去要路引了,直接在这里过日子就好了。”
乔夕宁呵呵两声,当即揪住了钟肃然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敢不敢将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第一次被人揪耳朵,钟肃然直接愣住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等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情况,心里顿时有一点点的怒意散发了出来,他怒道:“不许如此无理。”
乔夕宁勾唇:“刚刚不是很横吗?继续啊!”
钟肃然气得朝乔夕宁踢了过去,却被乔夕宁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脚。
乔夕宁幽幽的看着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是你真正的表姐,没有惯着你的权力,如果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又或是对我无理相向,我立刻就可以抛下你走人!虽说你没了我也可以活下去,但具体会怎么活,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钟肃然自然明白,对于一个丧家之犬来说,有乔夕宁的护佑使他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如果这个人不要他了,那他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熬!
如果有更舒适的生活,钟肃然是不会拒绝的。
权衡利弊了之后,钟肃然就不挣扎了,任由她揪着耳朵,还缓缓的吐出了一句:“别揪坏了,我还要留着听东西呢!”
乔夕宁本就没剩下多大的火气,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小子,也懂实务啊!
为了不暴露自己真正的身家,乔夕宁拿出了头上唯一带着的首饰,前去拜托这一家的主人。
正如钟肃然所说的那样,这一家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乔夕宁将簪子交给他们之后,这家人第二天早上竟然不认账了,硬是要将乔夕宁留下当儿媳!
乔夕宁知道这世上确实有这样的无赖之人,却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真的就碰上了!
既然如此,某些人不要脸,乔夕宁也就不给他们讲情面了。
手腕一翻,脚下一动,乔夕宁瞬间制住了这家人的儿子,并且对这家夫妻说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功夫,如果你们不把路引拿来,这位小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早晨了!”
说完,为了增加双重保险,乔夕宁立刻往少年的嘴里送了一粒黑色的药丸,阴冷的说道:“这毒药会在两个时辰后发作,希望你们来得及。”
这家人就算贪心,那也是见识浅薄的,乔夕宁只不过稍稍耍了些手段,当即将他们吓得魂都要飞了!
这家的父亲都已经跪下了:“女侠饶命啊,我等只是贪心了些,并未有冒犯女侠之心,还请女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乔夕宁冷笑:“你们儿子的性命完全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掌控着,如果你们能按时回来,且不被任何人怀疑,你家的儿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若是中途发生了一点差错,你家的这小子可能就要去黄泉走一走了!”
乔夕宁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也十分到位,把对面那两个人吓得魂不附体,被乔夕宁提醒了之后才撑着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过去,这一对夫妻终于回来了,他们将开好的路引交给了乔夕宁,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女侠,你已经要到自己的东西了,能不能把我儿子放了,然后给他解毒?”
乔夕宁微微挑眉:“去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快点。”
由于乔夕宁手里攥着他们心里的宝贝,这一对夫妻动作迅速,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马车拉来了。
当然,这还是多亏了钟肃然从乔夕宁身上掏出来的五两银子。
这马车虽然有些破旧,但行路完全不成问题。
乔夕宁将钟肃然抱上了马车,说道:“自己找地睡吧!”
钟肃然点了点头,并不反驳。守了乔夕宁一夜,他也确实很累了。
乔夕宁上了马车,随口给这家人又扔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就迅速驾车离开了!
好不容易出了那个村子,钟肃然终于掀开帘子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毒药?”
乔夕宁忍不住开朗的笑了起来:“你之前都已经把这家人的性格分析的那么清楚了,我怎能不做一点准备呢?这里的每家每户多多少少会有些香灰,把它们搓成丸子又费不了太长时间。”
……哦!
动作还真是迅速,他都没想到。
“我们接下来去哪?”
乔夕宁摇头:“不知道。”
“啊?”
“四海为家不可以吗?”
钟肃然沉默了一会,道:“不可以。”
乔夕宁哈哈笑了两声:“你怕吃苦?”
钟肃然抿唇,他能忍,但是……也确实怕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