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师兄去了同门报信的地方，乔夕宁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妖兽。

她看着那个被符纸和铁链层层控制的奇异妖物，凝眉问道：“不是说，这是一个初级妖兽吗？为什么设下的防御这么多？”

在一旁看守妖兽的同门师兄知道乔夕宁的身份，很有耐心的回道：“小师妹有所不知，此妖兽确实初级，但我等看守之人的法力也不高，只能合力制出符纸和铁链压制。若是齐师兄，只需要一个符纸就可以定住了。”

哦……嗯？

“派下山的弟子难道不是特别优秀的吗？为什么……”

乔夕宁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好像说错话了。

好在同门师兄没有在意这句话，想必也早就认清现状了。

齐师兄给她解释道：“被派下山的弟子有两种，一种是必须回归家族的，一种是因为天赋原因，无法再在宗门求艺的。”

前者因为无法摆脱家族而在修仙一途上受限，后者则因为本身，就在修仙路上走不远。

虽然宗门名义上与这些人摆脱了联系，但如果这些弟子遇到了难以解决又对百姓有所危害的事，宗门还是会派人下山解决的。

就比如这次。

这次的乡镇没有大家族，在这里驻扎的弟子都是些天赋不足的，虽然他们的资质并不能在天元派继续停留下去，却可以在凡间有所作为。

而天元派对这些纯良的弟子，乐于支持。

解释完了之后，齐师兄手指一伸，一个符纸打了过去，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妖兽立即变得蔫了！

这……就完了？

齐师兄对乔夕宁说道：“阿惜师妹，我刚刚打的符纸叫做虚弱符，有十二个时辰的效力，在此期间，你不但要跟着我学习画符，还要和虚弱的妖兽进行搏斗，可以吗？”

搏斗？

乔夕宁眼睛一亮，她明白齐师兄的意思了，这是终于要让她对人以外的东西动手了吗？

见乔夕宁的眼中并无害怕，反而很兴奋，齐师兄也欣慰了，他说道：“希望小师妹好好表现。”

说完，齐师兄就将锁住妖兽的铁链打开，直接将乔夕宁送了过去。

虚弱的妖兽虽然能力大不如前，却还可以称得上一个兽字。

当它看到乔夕宁走到自己面前时，便立刻控制不住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秦翩然在外界看着，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将那个妖兽一掌击毙。

齐师兄回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紧张，便安慰道：“小然不用紧张，以小师妹的能力，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秦翩然低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万一受伤了呢？”

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不受伤啊！

齐师兄轻轻的回道：“每个人在交手的时候总不可避免的会受伤，这是成长的过程，不可避免。如果小师妹在修炼的途中都没有流过血，将来也就不可能在大道上走太远。”

这一刻，秦翩然终于感受到了乔夕宁之前的感受。

道理他都懂，可就是心疼。

他的人，本就应该捧在手心的，怎么能受伤呢？

场中的乔夕宁和虚弱的妖兽周旋着，确实不可避免的被化了几道，秦翩然心一颤，没控制住，场中的妖兽就直接被灭了！

化成了飞灰！

鲜血都没来得及留下！

乔夕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还没有尽兴呢！

回头看向场外，秦翩然已经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淡漠的看着妖兽刚刚的位置。

齐师兄看着身旁的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仙尊，除了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就理所当然的沉默了。

仙尊……对小师妹的控制欲太强了！

乔夕宁叹了一口气，从场子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秦翩然，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秦翩然慌乱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

“阿惜，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翩然追上去，像把人抱住，却因为乔夕宁面无表情的脸而不敢动。

他在乔夕宁的身后跟着，将灵力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治愈着她身上被妖兽抓伤的痕迹。

乔夕宁感知到了，却依旧没有回头，毫无波澜。

她一个人走到了河边，本想着要不要去河里冷静一下，却想着背后跟着的那人肯定会组织，便在河边的一棵树上坐了下来。

秦翩然不敢近距离的打扰她，就坐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等着。

乔夕宁很郁闷，最初的时候，她很享受秦翩然对她的好，这人就像宠女儿一样宠着她。

但是，时间一长，她就觉得秦翩然不能当一个好父亲！

哪有一个好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溺爱！

什么都不让做！

长久下去，她要怎么成长？

静静的，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午时，深刻记住乔夕宁生物钟的秦翩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惜，你该吃午饭了。”

乔夕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难道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秦翩然张了张口，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眼见着乔夕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秦翩然终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乔夕宁松了一口气，说道：“还以为你连这三个字都不会说了呢！”

秦翩然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夕宁与他对面相对，说道：“既然你都道歉了，想必知道自己错了吧！”

秦翩然轻轻的点头。

他知道。

乔夕宁想变强。

“那你有没有想过改变？”

秦翩然紧紧的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我会慢慢改的。”

乔夕宁语重心长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怪物，妖兽划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会疼。可是，这总要习惯的。在这个世界，为了变强，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不受伤。

也许，只有在儿时受够了足够的伤痕，长大之后，我就会变得和师父一样强大，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师父，你是想让我在这个时候加速成长，还是想让我在长大时候，受他人异样的眼光，而在心灵上受伤？”

秦翩然低下了头，幽幽的说道：“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这样就好了。”

那他的阿惜就不会逼着自己成长了。

乔夕宁笑了笑，她说道：“师父，如果世界没有强者为尊的规则，您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咱们，也就遇不到了。”

这句话，无论是在原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都适用！

文然，跟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