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三,开始分班,大概也是学校老师看出了学生初恋的苗头,将所有班级学生重新组合,
还没分班的时候,其实大多数人,自己喜欢某个人,经某个人的嘴,传去传去,另一个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总都是朦朦胧胧的,也不会给什么回应。
我的同桌是一个挺活泼的女生,我们也一直相处很好。
班长有次找我说话,也是在经很多个人的嘴巴传出他喜欢我这件事情之后,那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他应该也是非常紧张的,他的桌子没法落锁,我的桌子可以挂锁,但是我是用不到锁的,他想跟我换一下课桌,他应该也很紧张,我看见他也非常紧张,只管低着头摇头,其实是想跟他说句话的,但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他后来也就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初三分班,我同桌还和一个班,小雪和班长还有卫生委员都分到了不同的班里了。
我们初三来了一个留级生,是晓伟,有些是别的班组合过来的。
顾晴也和我还在一个班。
我上初二的时候,我有一次去上学,低着头走着走着进了教室,到了座位上看见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是晓伟,我懵懵的看了一眼教室,一群学生冲着我哈哈笑,我走到教室外面,抬头看了一眼牌号,是二班啊,又进去,一群学生又冲着我笑,我又回去好好瞅瞅,原来是九九级,我是零零级,多走了一道楼,很尴尬的走了。
初二的时候,我一年的个头都窜到了一米六二,体重只有九十来斤,远远看上去,腿和胳膊不知道有多长是的,就是瘦显得,几乎就是皮包骨头,但是,很匀称,到了初三胖了一些。
晓伟留级到了我们班,但是我已经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的,他非常开朗,但是青春期的孩子多少还有些幼稚,我到了初三,想想今后的人生,觉得自己该振作起来了,开始努力学习,分班没让我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也没有体会到失恋的苦,我对英语老师课上讲的音标非常感兴趣,学的特别认真,然而,这平静的生活还没过上几天,大概是因为一次测验考试的时候,晓伟在我旁边过道的那个位置上,我问他要试卷抄,他腼腆的跟我说,他还没做完,我却很霸道的把试卷拿过来了。我是一个特别社恐的人,不主动和别人打交道,但是同学们对我这个人有误解,他们以为我是高冷,我为数不多的霸道的欺负过几个男生,他们都是很好欺负的。
这个男生被我指使的不敢言语,但是那个时候,我连他叫什么也没有注意。
顾晴却对他暗生情愫,整天找他说笑。有一天顾晴缠着他问:“你到底喜欢谁。”
他指了指我。
顾晴恨恨的拿钢笔甩了我一身墨水,我穿着毛衣,第六感告诉我他们在我后面搞事情了。但是我不敢回头看,这个消息炸的我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除了不解,和尴尬,还有紧张。
我回家就把衣服脱下来检查,果然涂满了墨水。
洗是洗不干净的,这口气我默默的咽了。我不想成为她的情敌,但是她是不肯放过我的,带着我同桌的女孩,竭尽所能的想法子对付我。
校园欺凌从来不会少。老师们根本不懂孩子之间的那些微妙的事情。
一个女生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学校的一个小太妹,晚自习在马路边,被四个女学生群殴了。打的不轻,但是第二天她又不知道找哪个算账。老师也弄不明白是谁参与了。因为晚上太黑了。
学校打架的事情常有,就连几个老师都被学生给揍的辞职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成了众矢之的。我甚至有些怪罪晓伟,我觉得这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如果他喜欢顾晴,就没我什么事,我就有太平日子了,所以你看,爱情有时候第一个带来的是个麻烦。
晓伟的同桌叫张闪,他妈妈跑出去了,他跟着爸爸,是个没妈的孩子,我英语老师是个心地善良的美女,经常给他买点东西,开导他,督促他好好学习,然而收效甚微,一个人内心自己不强大,外力的作用非常小,他是一个很消极很悲观的人,在他身上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对他也是有些同情的。
晓伟经常拿他开玩笑,比如唱什么一闪一闪亮晶晶,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恶作剧,然而他可能不懂张闪这种孩子的脆弱心理。
有一次他又惹到了张闪,张闪愤怒的把桌子凳子都摔了,凳子不小心摔到了我腿上,砸了我一下,很痛,但是我也没有说话,依旧装作若无其事,我心想:“这个晓伟,简直是太能作事了,挺大个人,一点不稳当。”张闪哭着跑走了。
晓伟有点楞。不知所措的样子,大概是才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张闪的桌子破烂的不像样子,谁都知道,英语老师,护着张闪,而且,在班里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顾晴拿来钉子,锤子,还有胶带,替晓伟收拾烂摊子,又是锤又是敲,又是拿胶带缠。
我心想:你倒是深情,都这样了,还如此上心。
我也受不了顾晴和那个女生的闲言碎语。经常旷课,学习一落千丈,如果那年没有遇见他们这群人,会不会改写人生历史,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因果和结果。
比如那个女生老是说我喜欢某某某,我就觉得这是特别让人难为情的事情,好像很没脸。
我会气急败坏的。
我反说她喜欢某某某,她说:“我就喜欢,就喜欢了。”
她像个成年人,捉弄我这个幼稚的小孩,同样的年纪,但是明显不是一个段位。
我索性常常不去学校,想到去学校,总有人想法子找你麻烦就头疼。疲于应对。
有一天自习课上,顾晴说:“有些人,看着不说话,老实的很,其实是闷骚,比如许景这样的。”
我非常愤怒:“我不说话是闷骚,那你是明着骚,你更牛。”
愤怒让我的声音提高几个分贝,当然她的声音也不小。
当时班里人哄堂大笑。我扳回了一局。把她噎的哑口无言。
她给我起外号,说我走路像企鹅,背地起外号叫我企鹅,晓伟说:“应该叫嫦娥。”
于是这俩外号又被叫出来了。
后来我说什么也不肯去学校了,毕业证没有混到就辍学。
盈盈是个很漂亮很腼腆很淑女的女生,顾晴和另外几个女人对她的挑衅和欺凌更是霸道。很多女生不敢惹是非,也不敢和盈盈玩了,把她孤立了起来。但是我还是愿意和她说几句话的。漂亮的女生常常惹人嫉妒,然而心地善良的人是不会嫉妒的。
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们拉着我去影楼拍照,还跟我合影,我当然不知道她们是出于某种心思,后来,照片我也没拿到,被她们拿去给扔了,十几岁的少年,即使犯了错,我也当她是不懂事吧,我觉得应该可以理解的。
十几岁,是善良还是恶毒,这是一个分水岭,把人迅速的分成了两类。
晓伟那个时候,个子还不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