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师兄突然闯进洞里,手中的剑鞘击在我的手臂上。我一记法力将对方挡了回去,掐着九尾的脖子,退到角落处。
“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为了一个执念走火入魔,最可怕的是,我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以前我还会为自己找借口,安慰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都是受了魔尊的影响,可如今,我掐着九尾的脖子,突然觉得那一处是那么脆弱,脆弱的让我想猛然掐紧,结束一切。
“白骨!”大师兄满脸失望和愤怒的看着我,红着眼睛怒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救祁郁!”我听见自己压抑着情绪哀求道,“大师兄,你劝劝九尾,让她帮帮我,她是仙界的人,一定有办法的。我不想祁郁就这么死了,魔尊迟早会醒,我也迟早会被吞噬,祁郁牺牲的一切都是白费。“
大师兄静默片刻,最终靠近一步缓缓说道:“我答应你,你先放手。”
“我要听她亲口说。”我挟持着九尾催促道。
“仙界的人插手凡间的事便是有违天道,即便我现在救了他,若干年后他还是会有一劫,到时候也许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九尾却这样回答。
“你胡说!”我一听九尾不愿意,心中怒意更甚,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的猛然掐了下去。
眼前一道凌厉的寒意袭来,我松开九尾急忙躲闪,随后反身将九尾抓了回来。大师兄的剑紧而至,我见他步步紧逼,干脆抓着九尾迎着剑锋直面而去。大师兄急忙收回招式,眼神凌厉的看向我。
“祁郁的事我们都在想办法,你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我听见了他的话,可脑子根本不能思考,手中的杀招频频打出去,连我自己的不敢相信。大师兄惊异的看着我,躲闪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九尾得了空隙,松开束缚和大师兄一起与我对峙。二人谨慎而敌对的眼神,让我的心突然有些惶恐,手下的动作慢了一步,九尾的长鞭带着戾气扫了过来。
眼前忽然一暗,我瞬间落入了无边的漆黑之中。
又一次,我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短暂的寂静之后,我勉强能听到一些声响。惊呼尖叫,还有惨烈的嘶吼。随后我听到了芳姿的声音:“白骨,住手!你真的要成魔吗!”
我埋着头,抱着自己忍不住颤抖。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际:“他不是白骨。“
我猛地抬起头,忍不住大哭出声。
······
太白山上下都传言,昔日仙魔大战的英雄白骨,堕入魔道走火入魔,如今被绑在拔仙台上,准备接受处决。断绝仙根,废了满身修为。
拔仙台上,紫气阁的弟子都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落寞。站在其中的,还有许久不见的灵芝,他一身素色长袍,眼睛盯着被困在结界中的白骨,脸上面无表情。
广灵师叔和三重境的几位真人站在白骨跟前,心中计算着时辰。再等一刻钟,若是白骨还不醒,他们便强制施法,废了白骨的修为。
四周风起云动,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冲了上来,跑到了白骨身边。
“祁郁?”不远处的芳姿惊呼道。
“你们要做什么?”祁郁苍白的脸上透着怒意,却让他显得更加单薄。他护在结界跟前,眼里冒着猩红的火。
·····
“祁郁?”我听到了祁郁的声音,瞬间站起身,“祁郁!”我大声喊着。
可周围依然是漆黑的寂静,只能听到关于我的说话声。
“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不是白骨了。”一个声音说道。
“她是不是白骨,不由你说了算。”祁郁咬着牙道。
我听了祁郁的话,还未来得及感动,耳边又传来惊呼和嘈杂的尖叫,“醒了!”
“真的是魔尊吗?”
“那白骨呢?”
“别怕别怕,他现在别困,跑不出来的。”
“师尊们是否要趁机杀了他?”
“不要——”
我的脑袋突然阵阵抽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撕咬我的身体。耳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像是我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我的一魂一魄就被困在瑶池玉石里,只要帮我找齐了魂魄,我便放了她。”
一个虚弱的声音隐约传来:“好。”
周围没了声响,我脱力的趴在地上,像是在等待死亡。
······
“苏醒的魔尊能感知自己的魂魄,那一魂一魄就在太白山,就被封印在瑶池玉石里。可没人知道瑶池玉石的下落。”祁郁缓缓的说道:“你呢?你找了这么久,有线索吗?”
即使有你大概也听不到。我勾起嘴角笑了笑,却还是开口道:“没有。”
只是这声音像是被黑暗彻底吞没。
“上次我来看你,你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已经半死不活了,时间是把刀啊。”祁郁感叹道。
“····”
“你别怕,那里虽然一片漆黑,可是很安全,如今还有我不时陪你说话。”
听了祁郁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当初魔尊历生死劫,祁郁是不是也是与我同样的处境。在这黑暗里,他待了多久?两年?三年?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救我?你连自身都难保。这次醒来,大概又要沉睡许久。怎么救我?我轻笑道。
耳边再次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可却无法入睡。在这里,似乎只有漫无边际的等待。
周围不间断的会有些不同的声音,还有小白的呜咽声。这一天,似乎来得是芳姿。只是她哭哭啼啼,惹得我心中颇不耐烦。
“怎么办啊白骨,师尊们要把你和魔尊关在东海···”
什么意思?
“你就不能醒一醒吗,就一会儿也行?告诉大家你还活着。”
原来,只有祁郁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中莫名难受。
芳姿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我也无暇在听了。可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打断了芳姿,带着低沉和些微的寒意:“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