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 是怎么了,心就软了(1 / 1)婳颜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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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年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斑驳的月光倾泻而下,显得脸上的乌青可怖。暗中的人见此景,心里更是满意了几分,缓缓退了下去。

“出来。”慕君年探测了府内的气息,薄唇轻启。

“王爷。”

“被发现了?”

玄二一顿,梗直的脖子低下“请王爷责罚。”握着剑柄的指骨惨白,隐隐有些颤抖。

“回去疗伤。”慕君年神色异样“万不可再被她发现。”

“是。”

看着男子消失的背影,慕君年叹道“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到底是她的人。

烛光昏暗,房里只剩下两盏灯。

一盏放在梳妆台上照映盆里水光粼粼,冒着热气。纯白的面部方正叠齐放在一旁。

另一盏放在床旁的一个炭盆旁,以免炭火误伤了谁。

慕君年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但事实上作为一个痴傻之人,他此刻无需这么多顾虑。

或者说,他应该更无理取闹些。

他可以重重地推开门,毫无顾忌地喧哗,再将水盆里的水溅满衣裳,玩弄炭盆里的煤炭。

然后在把一切弄得一团糟后,由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收拾乱局,即便她不管,也算是闹她个心烦了。

可不知为何,手里的动作轻了再轻,轻到他从未觉得衣裳摩擦的声音是那么刺耳,就连将布浸入水里的声音也是响彻云霄。

一步步往寝床靠近,他只觉得大脑一黑,身体就像具傀儡僵硬地移动。能证明他是活人的大概只有他赛若擂鼓的心跳了。

真真是头昏脑涨,头重脚轻了。

床帐还留着大婚之时红色,他此刻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六年前那个偷喝了几坛果酒醉去小孩。

那时正是黄昏拂晓,夕阳大概也只比这烛光亮了些许吧。

本说是在她房内等她,却不料自己昏睡了过去。

等迷迷糊糊醒来时,就看见她负手站在窗旁,带着旁人难懂的悲伤。

他不明白,那样花儿一般的年纪,是什么让她自骨子里刻上了寒凉与创伤。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稚嫩的童音读起这实在有些违和感,但他的心就是控制不住地揪了起来。

那一种共鸣无疑是在告诉他,他们,是互相最契合的一半。

那一刻,他多想,多想喜她之所喜,想她之所想,思她之所思……

很显然,她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

她的冷漠结成厚厚的盾挡住外界的一切,也许她只是想保护自己,却又难免伤害到别人。

“你,你说好与我玩的,怎…怎么说话不算数!”

“哦?是么?”她背对着他“不过,那又如何?”女孩缓缓转过身来,丝带扬起,遮住她动容的眼。

很难想象,凉薄的声音是从这个看似娇憨的女孩嘴里发出的。

女子静静地看着男孩他渐红了眼眶,离开了。

房间不改从前的静,只不过这下剩下她一人了。

又是她一人……

将素琴搬上了几案,盘腿而坐,闭上眼,曲子愈发地悲凉,孤寂。

这是她的世界,唯一片冰天雪地,寒冷刺骨。

人总是这样,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孤独。

“浮华一世,便是羽化成神了,飞上那九重天,又是如何……”

终究是逃不过千年万年的孤单,眼角噬起泪水,把视线都给模糊了“不过还是什么也变不了。”

阿妤,依旧是死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执掌这命运。

内心那一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倔气愈演愈烈,手发狠地拨弄着琴弦。

“铮——”

终于,两败俱伤了。

琴断了弦,她见了红。

暗红的血珠顺着琴弦而下,在明暗不定的烛火下越发显得妖异了。

倾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任由鲜血撒欢地淌着,这种小伤,不消片刻,自己就会止住了。

前世的伤,可比这疼得多。

……

他与她比邻,听琴声骤得一停,心,未尝不是一颤。

将茶壶里的酒当做酒一样喝。

生生灌了两口就丢到了一边,他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搞得她自己整个人也苦苦的。

“还是我的酒好啊!”从床底捞出酒坛子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最终就是将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双颊通红。

模糊里,一个女子穿着嫁衣逆着光走来。

盖头掀起那刻……

他喃喃道“阿颜,美极了……”

他想,他病了。

毕竟,他从来不醉。

却不知酒醉人醉心不醉,只道人心自醉。

没想到,六年后,就当真他嫁她,穿一身红衣,同那日看到一样,绝代风华。

慕君年悄悄地挑开了床帐,见女子安静的睡容,心里奇怪——到底是怎么了呢?心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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