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做了一个梦。
倾颜瞧着这人把脑袋压得低低的,老实巴结地站着,无奈地开口“回去吧,再睡一会儿。”
“嗯。”慕君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应了一声,小媳妇一样地跟在倾颜身后,乖乖的。
倾颜走得很快,身着劲装,所以衣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摆动。
他垂在两侧的手紧握又松开。
想,牵手。
一直到了屋内都不见他抬头,倾颜才发现不对劲。
“把头抬起来。”
“我,我……不想抬头。”手紧张无措地捏着衣袖,将头更加低了下去。
“……”也行。
倾颜默不作声地靠近了些,他不抬头,她抬头。
她这么冷不丁地靠近,身侧一下子被她身上的冷气一下子包裹。
“冻伤了?”纤细的手在他的脸上点了一点,就见他龇牙咧嘴,却不出声。
莫名的,心里就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过来。”将他摁在椅子上,她才转身翻找药膏。
“阿颜,你,你别生我的气。”他似乎从小就对这点很敏感,他现在知道,她生气了,是为他,却不知道为何。
“闭嘴。”倾颜将内力聚于手指间,轻轻地替他揉着,他的脸以为刚刚被雪冻得现在一直发烫,知道热气散去了才停手。细细地抹了药膏上去。
“好了,去睡吧,明早醒来就好了。”
慕君年碰了碰刚刚抹了药膏的地方,凉凉的,却烫手得很。
“阿颜,你不气了么?”
“嗯。”倾颜除去外衣,躺进了被窝,今天,真是累极了。
被窝里很冷,实在不像是人刚离开的样子。
但她,实在是不想再去想这些了,一日复一日地将弦绷紧,真怕哪一天就断了。
她所练功法极阴,倒不怕这些冷。不过念及身侧那个她还是释放了些内力让榻上更暖些。
慕君年小心地爬到了里侧躺尸。
刚刚一梦,太过真是。
阖眼,便是身侧人的容颜。
梦中的他在虚空中等了很久,很久……
突然,周围一亮,是宸王府,但又不像。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男人的面孔很是熟悉,就是他。
“她,是谁?她是谁?”慕君年问道,没人回答他。
精致的茶盏在掌间辗转,澄萤的茶水随着男人的动作在杯中晃荡,可以轻易地看到杯底打旋的茶叶,浓酽的茶香之中又混杂着窗外梅花淡淡的冷香。
很自然地,他,想她了。
一下子,飘在半空的慕君年一下子被那喝茶的人吸附了过去,那种相思之疾好像痛在他心中。
她身上也带着这样一种叫人说不清的香气,好似茶的清香,很是清纯爽快,香虽不高,但是很幽雅,令人忍不住地心生欢喜;却又好像只在寒冬绽放的梅,将冷与傲天衣无缝地镌刻在骨子里,不让人靠近……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身着素色衣服的女子闪过,却终不能看清她的脸。
一抹黑影迅速地在雪地里掠过,停在了门前。
“王爷!”
玄九?
慕君年暗想玄九怎么会在这,可蓦地,他就感觉自己附着的身躯心里的沉闷之感一扫而空。
“进。”
“是。”慎一小心翼地推开门,一发出点声音就抬头观察里面男人的神色,恨不得自己就化为一片羽毛,随风飘进去。
他可是听兄弟们说了,近些日子来,爷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了,弄不好,就得——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