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床上的老儿眼神锐利,刚想抬手,却被女子从袖中飞出的银针封了穴。
“在下婳倾颜,今不请自来,还望二位多有见谅。”她说得极好,却没有半分歉疚的意思“杜老谷主,您身上之毒以侵入心脉,实在不好动用内力,在下这才施以此雕虫小技。”
“来者何事?”柳广白神色微凛,刚刚与师弟谈话时便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但来人并无敌意,只当是小厮,没想到……
软剑缠绕在女子的脖颈之上,倾颜淡然道“在下来此,救人一命。”
“哦?老夫这身毒可是连药王谷的都束手无策,你这么个黄毛小丫头能治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为医者亦不说大话,我还未瞧过,不敢妄下论断。”女子的眼里闪着光“反正,最糟糕不过一死,何不赌一把?”
师兄弟二人皆是一阵沉默,是了,最糟糕也不过一死……
但把师弟的命赌在这么个丫头片子身上……柳广白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软剑的剑锋一点点逼近脖子,直到剑刃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倾颜也未出声,仿佛被剑架在脖子上的另有其人似的。
“好。”床上的人最先打破了沉默。
柳广白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出声道“师弟……”
“看天命吧,不知这贼老天还愿不愿多留我片刻。”
“杜老谷主是个明白。”倾颜满意地看着柳广白气急败坏地收回了软剑,也不管脖子上的伤,径直问道“中毒几日了?”
“今日,已第八日了。”
倾颜点头,从腰间取出手帕搭在杜谷主的手腕上“都有用何药?”
“紫邾,莪藤,麻梓鄂……”柳广白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一骨碌地报上了药名。
“紫邾乃是解毒圣药,其药性极其霸道,加上麻梓鄂,莪藤……为药引,辅佐用之,确为一方不错的药方。”
柳广白那双绿豆般大的眼睛睁得极大,这些药虽药效佳,但因珍贵至极,很少有医书记载,这姑娘却脱口而出……
即便她的医术不怎么样,但这基本功尤为扎实。
“这毒,你有几分把握?”
“十成十。”倾颜收回了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整套金针来。
“十成十!”柳广白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姑娘年纪虽小,但在老夫我这可没有‘童言无忌’这一说。”
倾颜只一瞥那柳大夫眼睛瞪得老大,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惊得一颤一颤的,甚是荒诞可笑。
“那还得多亏您这剂药方,效果……”倾颜微顿,似是斟酌什么“效果猛如虎,不过还好留了口气,等到了我。”语气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广白一眼。
这眼神落在柳广白眼里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你!”老人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胡子,踱步到窗前,乘着窗边的二人不注意,擦掉了眼角的湿润。
床上的小老头笑得欢“哈哈!咳……咳…咳咳”他那对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这小丫头不错,像我。”
“您还是省些力气吧。”倾颜无奈,没想到在书里都神话了的人在现实中是这么一个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