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去了许久才见得有人影渐映在山洞的石壁上,半夏顺势收回了目光,看向远处。
“走吧。”
听到他的声音,她压着心里的好奇,平淡自若地转过头来,终于算是看清他拿了写什么。
“你把那天猎到的野物都带上了?”她惊奇地看着他身上串成一串的小玩意儿和肩上扛的大物件儿。
“还没,处理。卖,不了,高价。”他双眼发着灼人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半夏连忙转回了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发烫的脸。
很莫名其妙,她竟然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心有灵犀吗?
“我,都带上,多换些,钱。你想,要什么,都,买给你。”
“走了。”她不敢再听他说什么撩人心弦的鬼话,步履慌忙地沿着山路而下。
等那已经成型看看可以称得上是路的小道彻底消失不见后,他们才真正进入了那片丛林。
四周皆是高过膝盖的灌木丛,头顶也是绿荫遮天,只能透过渗下的一点微弱的光分辨黑夜和白天。
“不怕。”他用他的大掌包裹住了女孩的手。
半夏好笑地看着他,他似乎总觉得自己害怕。
她不知道,曾经那个小小的男孩闯入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时,是怎样活下去的。那时,他或许每时每刻都在企盼着有一个人能够出现对他说“不怕。”
男人领着她在这片到处都长得一模一样的森林里走着,半夏仔细地瞧着前面一本正经左拐右拐的人,试图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出有任何一丝的不对。
而男人确实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他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怎么,是不是迷路了?”遇上他以后,她的表情丰富了很多,现在就挂着她从黑狼那儿学来的欠欠的了然的表情。
“不要,再盯着,我了!”他的语气略有些恼怒,像是被撞破了心思的少女一般。
恼羞成怒。
四个大字横空出世,半夏猛得靠近,踮起脚尖仔细地看着他的耳垂,果见一片通红。
奕歌像是见到鬼一样梗着脖子做出往后退的架势,可又生生停住。
他喜欢他们离得近些,但,他还有些不适应……
“真的是……”他还真被她盯得害羞了!
她刚刚的眼神得有多,多……她怎么能如此孟浪,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一时间,两人都安安静静地站着,等羞红的脸褪去。
“走,走了!”
“嗯。”半夏再不敢去看他。
……
“老板。”
“呦!你最近收获不错啊!隔三差五地来?”一位富贵相的中年人笑眯眯地检查着奕歌送来的货物。
男人被他如此一说,刚刚才褪下的红晕又有上头之意。
“不,不要,再说。”
中年男人被一旁小厮稳稳掺起,笑意比来时更深了些“小老弟不错,都是好货。”
目光触及青年身边的女人,突然打趣道“我说这次怎么送来那么多货,攒媳妇钱儿呐?”
“!!!”半夏一时间是又羞又恼,但又不知道如何反嘴。
平日里这种情况都有连翘那厮在,断不用小姐和她开口。
她只好把心思寄于奕歌身上,这人虽惯会害羞,但脾性却如同个孩子一样,不喜别人说他半分。
她才这般想完,就听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男人开口道“嗯。”
“……”一阵晴空霹雳,劈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诶呦!那感情好,我多给你算点银两,算作随进去的分子钱了。”他和青年合作多年,对这个孩子多有怜惜之意。
奕歌咧嘴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开心很纯粹,也很容易感染到别人。
半夏低着头,暗啾啾地看向两人一直未分开的手,眼里也闪过欢喜之意。
原来,他对她也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