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这个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一度再想。
荧屏上抗战篇,英雄被杀前,都要说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还有一个意思是来自我十二岁开始看的《读者文摘》,”我奋斗十八年只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
记得我高三的时候,我有一个美女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性情甜美又不缺乏雷厉风行,对我们每个同学都是极好的。
那时我们班是全年级重点理科班,一共37个同学,有着十几个可能考上二本线以上的苗子,备受瞩目。而我那时成绩已经掉出了排名十五,身心都备感疲惫,无力改变。
然后,我可爱的老师,她便拿出这篇文章鼓励我们,让我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如果没有改变,只是你的努力还不够,你所花的时间还不够。
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人世间的命运的轮回活着是看不到的,除非死去,也不会看到。就算是死了看到了命运的轮回那有能怎样呢,你还有机会去改变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十八年便意味着一个可以看到的轮回,你可以用尽全力去塑造的一个轮回。
想来对于阿俊哥,是有恨有爱的,这份爱是真真切切在我的内心深处存在过的,因为他影响了我的潜意识,梦是可辨解的铁证。
梦中,他是我们爱情的背叛者,我希望有人可以揭露他的恶行,让他受十八年牢狱之苦,我便原谅他了,而他依然是条汉子,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过了十八年之后,我也便可以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在开始述说梦境的时候,我曾提到过我母亲竟然有一个前夫,却是我现在的父亲。这难道是说,我曾想过他们会离婚?
似乎潜意识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承认我曾想过,而且不知一次的想过。
记忆中,我的父亲第一次和我母亲吵架,我玩回家和我家黑亮一起躲在我父母床底下。
之后很多年我都在寻找这个答案,直到有一天,我翻箱倒柜找到一个母亲的一个账本,我才自编自导地弄清楚了整个来龙去脉。
我父亲年轻时在煤场倒腾蜂花煤,没有赚钱,还欠了煤老板一万两千多块。98年的一万两千按当时的物价算是一个职工二十年的工资。对于一个有着四个孩子穷的叮当响的家,没有固定工作的父母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然而,这笔钱到底哪去了呢?
我的老妈,十九岁便嫁给二十三岁的我爸。三十二岁便已是四个孩子妈的家庭主妇,大概那会手里两三千块钱都没有数过吧。
一万两千块钱,何曾见过呢?
我妈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和我父亲吵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后,她开始砸东西,砸了我家能砸的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一台看不成的黑白电视机,一个不能用但可以扭开关发出嗡嗡响的洗衣机,是我童年唯一一个可以听到响声的玩具,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红衣柜的大镜子,是我最爱的一件东西,哗哗的在我耳旁碎了。后来我家好几天连吃饭的碗都没有了。
我父亲受不了我母亲的歇斯底里的苦恼,骑着他二八大驴要走,我母亲拿着铁钩勾着自行车的轮子,轮条弄坏了好几根,此后我父亲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家。
后来听我母亲说,她托人给我父亲捎话,让我父亲回来。两口子找了担保人和煤老板商讨还钱的协议,每三年年年底还一次钱,利息百分之五,分十年还完。
从那以后,我父亲和母亲开始在家里做小本生意,自做自销卖豆腐,种地,养猪,维持基本的生活,供四个孩子上学,余留积蓄还钱。
整整十二个年头。煤老板和他的妻子成了我们家过年的不速之客,每每到来便结开了我母亲的伤痛,无可避免之后,便是一场可大可小的家庭纷争。大一点我妈便拉着我和我弟去我姨妈家,嚷着回娘家(而我所知我舅爷舅奶住在秦岭上里,很远),但是因为穷苦,连离婚这件事也变成了一场闹剧,需要周围人配合一下,拉一下就好。
他们的吵闹,让我很是害怕,又厌烦。我甚至于希望他们早早就离婚了,这样我就有两个爸两个妈,即便都不疼我,也可以收两份压岁钱了。他们都还可以不吵架,过着幸福的生活。
长大以后,我常常感叹,我母亲在我幼时的这种闹剧真是和现在一些明星搞出来的新闻有一曲同工之妙呀。我们常常在网络上看到的许多明星离婚,动辄几千万的财产不知道怎么分,搞出来很多让人困扰的新闻。
这让我不由的想起爱情专家涂磊说的话,婚姻里,没钱的肯定是不会离婚的那个,有钱的肯定是想离婚那个。两个人都没钱就啥事没有,两个人都有钱肯定好说话,想离就离,想搭伙过日子就搭伙过日子,谁都可以不干预谁找下一家。
当爱情变成婚姻,当婚姻遇到金钱的时候,便是这个道理。
当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依然应该并且可以在家庭里,多一份爱情,多一份理解,多一份信任。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美好生活的样子,是我们努力组建的幸福圆满家庭的样子。
梦揭示了我这样一个罪恶的想法,我便没有什么可掩饰的了。事实上,如若从小,父母没有给予孩子足够的爱与关注,那么这个孩子长大便是缺乏感受爱的能力。就像一个没有痛觉的人,再保护下建立了社会性痛觉,却依旧不知疼痛的感觉。
没有生理反应疼痛的保护是可怕的,同样没有感知爱的能力也是一场灾难。我想我之前便是这样灾难性的存在着,直到我遇到刘先生。
然而我父母并没有离婚,他们携手一起抚养了四个孩子成人,让我们接受高等教育,而我们的家庭,日子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