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诡异多变,不可端倪,弥漫着一股压抑不安的气息。习惯逃避一些形容,比如黑色,却发现越是避免越难以摆脱。
过往如烟,难以捉摸。亦如成长是一场场撕心裂肺的安宁。
如果非要说还思念和牵挂些的话,那就是那架美丽的紫藤了。2010年4月的那场雪,高贵的紫遇见了圣洁的白,照片似的在脑子存了多年。
鲜活火热的紫藤蒸腾的生命气息被冰冷的白色压制的那一刻,是悲愤还是绝望,却意想不到成就了人眼里壮观的景象。
那时我们在上什么课,又是谁允许我们在雪花飘飞的时候出去看景的呢。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大概是英语老师吧。一个三十多岁微胖的女人,有着在七八岁孩子脸上才有的笑容,黑玛瑙般透着晶亮的眼睛含着微微暖意。抱起一只名叫乐乐的白毛狗,便可无时无刻不惬意地晒着幸福。
记忆往往热恋美好的东西,不经意间却也埋下深深地刺痛。看着伍阳QQ空间里的的照片。泪水不禁的盈满眼眶。
阳光明媚,紫藤架下,青春洋溢,那些灿烂的笑脸。一刹那刺痛了我的双眼,认真的翻阅一张张照片,竟找不到一丝自己的踪影。落寞如影随形,定格在阳光的影子里。
苦思后恍然大悟:其实我一直都在,在阳光的影子里。
想起毕淑敏的一句话:“情绪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我从不认为隐藏自己真实想法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本事。”
只是时间久了,破坏了自然而然的气场,讲与不讲都会是无聊的消磨。却在记忆深处埋下僵硬的刺。
我总认为一个不愿意承认过往的人往往是没有根的,像着不到地的魂一样的在流浪。一直往前走,一步一脚印的走,快快走,风一样的走…无知无觉就会把自己弄丢了。
在时光的隧道里,我们只是时空的拜访者,每天人流涌动着,一波又一波。三生石上讲:五百年的等待才能换得一个回眸。而我们这些可以相识相知的的人,那得有多少个光年的纠葛。
伍阳,初中时代有一个绰号叫螃蟹。因为小时候我们经常捉鱼捉虾捉螃蟹,偶天,捉了一些螃蟹养在她家里。爱旅游,爱唱歌,爱打乒乓球,爱画画,闲来无事文学艺术制作都有涉及,小时候梦想是成为律师,大学学的是电子信息应用类的。活波开朗,温婉大方。中学时代常常是女生的好姐妹男生的好哥们。
而我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这是一个值得我一辈子深思的问题。
此刻,我安然于夜幕下,静看记忆如水在指尖流淌,不知是否能滋润那架美丽的紫藤萝。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这是七年级课本里宗璞的《紫藤萝瀑布》。清晨,十三四岁的年龄拿着书坐在盛开的紫藤萝下背这篇课文。翘起的下颌,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傍晚,两三个小鸟般唧咋不停,喧闹着那个年龄多余的热情。
然而很多年后,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对白:
“是你同桌的问吗?”
“不是。”
“是我吗”
“不是。”
“那是其他老师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哎,你这孩子??????”
??????
??????
那一刻,泪如决堤。回教室的路,从未走过的漫长的路了。
“你怎么这么笨呢??????”,同学无心的一句话,惊醒了我。
我曾花了五年的时间烦躁的想,安静的想,无所事事的想,绞尽脑汁的还在想。痛苦的,无奈的,迷茫的只是想有一个答案。
然而一个教室,一场考试,一个座位,一句无心的话,空洞的几个词的拼凑,却成了回答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
事实上,我不过是个智障而已。一个智障渴望爱因斯坦教育,结果是希望,然后失望,最后绝望,直至死亡。如果时光让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智障,那么我就做智障做的事,在尝试做一些智障干不了的事,此刻大概就可以满足了。
时光治愈了我的伤,却依然没有给我答案,留下的只是锈迹斑斑。而我这些年又固执的寻求着,追逐着,这个没有结局的答案。
但放弃就好比将自己拦腰截断,前半生已死,后半生又如何独活?
有人说,遗忘多少伤痛,就遗失了多少自己。而人却往往都是健忘的。于是,岁月用自己温柔的刀塑造了一个全新的你,而你却也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