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法规,这档案就是上交给了大理寺,城中也应该有底档的,你把底案拿来。”
“这…”许义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小辰哼了一声,严声:“怎么…有问题?”
许义感到一阵心惊,本能地想要跪下,好在前些年的游历,让他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语气却不自觉的多了一份敬重和谨慎:“不敢,不敢,当年京中的大人将所有案件相关资料全部带走了,在下…”
小辰眼神暗了暗,很快恢复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没有出声,静等着。
许义小心看了下小辰的表情,默默为自己擦了把汗,一咬牙又道:“不瞒大人,在下这里确实还留有一份当年的档案,只是在下私自写下的,相对没那么详细。”
见小辰眼神明显暗了下来,许义急忙继续说道:“大人恕罪!在下当时觉得此事非同寻常,私下把案件写了下来。”
“既然私自写下了案件,可有查过?”
说起案件,许义放松了些,语气中颇有些可惜:“回大人,在下确实私下查过,但查到的信息并不多,后来因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
许义快速观察了一下小辰的眼色,才道:“大人如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小的愿尽一己微力。”
小辰不带感情地嗯了一声。
这是自请查案!这姓许的到有点意思。
许义见少年没反对,立刻从档案室角落的架中里拿出一份案卷,拍了拍上的灰,快速过来递到小辰面前。
看这封案件的袋子,确有些年头了,上的灰尘已是厚厚一层,连绑袋口的绳结也有着难以拍去的灰尘。
看来这叫许义的所说并不是假话。他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卷案。
前面的记录确实不怎么详细,但案件调查进展的部分记录的非常详细,就连时间,地点,提供证词人当时的情绪都记录的很清楚。
不免让小辰再次看了一眼身边的许义。此人同样看着卷案,姿态自然,只有眼中闪着光芒,那是一种对真象的执着。
与许义的执着相比,这案子不应该只查到奶妈带着孩子离开了梧城,并久久没了进展。
“在下查到奶妈带着小姐时,无论怎么查,都没有进展,多次想查出这些人接下的动作,和作案人的身份,但每次有一点线索就会在第一时间被毁了,或其他事错过线索。”
“哦…”
“在下怀疑有人在阻止在下查下去。之后在下家母受伤,在下怀疑是对方的警告,后不得不停下。”
这件事果然不简单,只是要查出幕后之人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眼下先查出奶妈的去向才是重点。
“你可查出奶妈的身份和去向?”
“并没,奶妈是南边逃难过来的。”
“没有其他信息?”
“没有。”
线索到这似乎又断了,这奶妈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看是无比的巧合,巧合到像是有心人特意的安排。
回到院子里,小辰将这个结果告诉小拾,两人决定去事发地看看。
临日,小辰叫上了许义。
许义带着两人到了事发地。这地方两面是山,山不算高,但埋上数百人来个刺杀、围堵,是再好不过。
许义站在原地,没有行动。这地方十年前他早查看过,当时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拾和小辰分开查看。时日太远,确实很难在事发地查到有用的线索。
两人看了一圈,回到许义所在的地方。
“这条路只通向皇城。”小拾道。
许义:“没错,当时确实查到奶妈带着孩子向皇城去了,但是否有逃过刺杀?在下也没有查出个结果。”
小辰沉默着未开口。如果奶妈带着孩子去了皇城,为何没去镇国公府?
小拾心里有种感觉,奶妈可能根本就没有去皇城,但她又会去哪?
同一时间,时秋等人有了发现,急匆匆找到小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老大,有消息。”
稳了稳气息,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了当年给官府提供奶妈的人。”
闻言,小拾很自然地看向小辰,两人对视一眼,这默契度就是在一起十几的夫妻也未必能达到,一起合作的搭档确有这般默契的,但那也是同生共生过的伙伴,像他俩这种的,没有。
作为旁观者的许义是真心羡慕,外加几分嫉妒。
“人现在在哪?”小拾回过头问时秋。
“在城中,我让时春他们跟着。现在过去吗?”
小拾应了声,几人急向城中赶去。
他们找到时春等人时,时春和其他两人正在一个茶楼下蹲着,时不时向茶楼内瞟上一眼,像是随时在关注楼内的动向,寻找财主。
时秋站在小拾身边:“二楼窗边,红色锦衣的妇人就是。”
许义和小辰自然也都听到。看向二楼那一身红衣的妇人,总有种恨嫁的感觉。“呵!这把嫁衣都穿在了身上了,这位莫不是还未嫁人?”
众人一听,都低声暗笑。别说,那一身红衣还真有些新娘服的味道。
原本还小心谨慎的许义,到这会才真的放松了下来,笑道:“小公子一言言中,此人在下知道一二。此人姓金名莲,听说年轻时有过一个未婚夫,成亲那晚未行礼就突然去世了。
外面传出很多不好的说词。男方家人骂她克夫,不配红妆。金氏是个烈性子,当场自取红盖头,誓要红妆一世。从那之后,金氏就一直是红妆。”
“是个烈性的女子,要从她口里拿消息,还得她愿意才行。”小辰。
“时秋,查下金氏,越详细越好!”小拾立刻吩咐。
“是!”
时秋一走,小拾突然想到一个更有趣的事,含笑看向小辰:“唉!我有个法子,保证金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听吗?”
“什么法子?”许义心里隐隐有所感,奈何按压不住蠢蠢欲动的求真欲,不怕死地问出口。
果然,他话刚落,立刻收到少年锋锐的目光。
好吧!当他没问,摸摸鼻子悄然离两人远点,以免等会被拖累。
小拾一脸懒懒的笑,眼中隐藏着狡黠的光芒,不怕死地继续:“对一个恨嫁的女人来说,没什么比一个好的男……”说着,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尤其还在腰身的部位停了一下,像是在审视着什么,最后不确定地说道:“男…子更有吸引力。”
这眼神…什么意思?
小辰恨不得将那该死的眼睛给蒙上。她这是在审视自己的“贞洁”吗?
见鬼的贞洁。
他怀疑自己是被小拾该死的眼神气疯了,才会把贞洁这种女子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上。
哼!看来某些人真的忘了还有把柄在,不提醒提醒怕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冷声:“你要觉得太闲,我不介意回皇城后给你找点事,想必有一帮人,对………”
“对什么?”不待他说完,小拾当既炸了,狠狠地瞪向对方,“你敢!”
这回小辰真是气笑了,竟然有人敢威胁他?这还是时夏年来头一回。要是换了别人,早见了阎王。
“你可以试试。”他沉着脸。
“你…”小拾从没像这刻这般,强烈感受到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这人到底是谁?
眼看着两人就要翻脸,许义心里苦,忙过来圆场:“两位息怒,金氏的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在下看不用那个什么也可以,商人无非是利,以利相邀便可一试。”
哼!小拾不再出声,抬步向前。
小辰心里有些后悔刚才所为,怕小拾生气就此不再理他了。于是,跟在小拾身后一路走着,想上前,又拉不下脸,又觉得自己没错,是小拾太过份了,干脆不看小拾。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进了金氏所在的茶楼。
许义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茶楼。
这…什么情况?这是赞同还是不赞同啊?
许义无奈地快步追上去。
唉…年轻人,真难伺候。
三人在二楼中位坐下,往外看,正是金氏的位置。他们这两少一中的组合本也常见。只是这其中两位少年明显不悦,连带眼神都不给对方一个。这就有点吸眼光了。
周边人多多少少投来打探的目光,无奈人家视而不见,该怎么别扭,还怎么别扭。碍在礼貌的关系,众人了只好收回好奇的目光。
倒是楼窗边的金氏依然大大方方地向他们打探着。眼光在两个小的面前停了一会,之后就转向到了一边的许义身上。
小辰原一直小心注意着小拾的表情,没去管金氏,那知余光一扫,发现了意外的收获。
金氏好像对许义有兴趣啊!
也对,以金氏现在的年龄,那怕再恨嫁,也很难对自己这种少年有兴趣,倒是许义这年龄阶段的人更能让金氏感兴趣。
呵,看来这美男计是势在必行了。他重咳了两声,故意提高声问:“不知许先生可有成家?”
许义本还在想着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金氏这般打量的。突然听到小辰这一问,“咔嚓”一声,整个人都掉进了冰雹里。
这是要他出卖身体吗?
那金氏果然更留意起这边。
“咳…这个…”许义好想说,他不卖身啊!但见面前两双眼睛带着危光盯着自己,他吞了吞口水,艰难道:“许某…向未娶亲。”
对面两人一闻言,两相对视一眼,再看向许义时不约而换上一脸有戏的笑。这默契,这速度,要不是亲自见证了,许义绝不会相信这两人前一秒还是在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