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知道一些奶娘的事,但是我有一条件,如果能答应,我就告诉你们。
我知道一定还有人和你一起,你可以问问他们。我会在这里等着你。”金娘很平静,只是眼神坚定,看来她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什么条件?”金莲。
“如果你们找到了那个孩子,我要见她一面。”
“为什么?”
“你去问问和你一起的人,如果同意,我就告诉你们,如果不同意,就算是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说出半句。”
金莲见金娘意已决,无意再劝。
“不让问,我可以答应,如果找到了那孩子,让你见她一面。”
许义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突然开品答应下来。
金娘:“先生能为此作主吗?”
许义:“只要你能提供线索,许某所诺定会对现。”
在许义进来时,金娘是有打量过他的,此时他开口,不由再打量起他来,良久后,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必信你一次。”
许义笑着点头,未语。金氏也不开口,等着金娘说下去。
金娘让他的夫君去外面看着,自己则与许义、金氏对面而坐,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
“十年前,定下金莲找来的那个奶娘后,奶娘当天夜里就死在了房里。我是第一个发现的,本想立刻去汇报,突然被人抓住,用刀抵住了脖子。
那人让我将他选的奶娘送到世子夫人的身边去,我当时特别害怕,就答应了,本想过了这一关,再找机会让世子夫人知道,再除去那人就好。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人一来就得到了夫人的信任。我又不能明说,加之那人并没有做什么,我心里才安心了些,心想他可能只想在夫人身边安排个人。
直到一天夜里,我发现之前抓我的人来找了奶娘,他威胁奶娘把和他们一起刺杀夫人一家,我当时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直到他走了很久才回神。
当时我就去找夫人,可奶娘也在,我害怕,不敢说,加之近来夫人又信任奶娘多过我,私心里想让她后悔。
就这样,这事一直瞒到了夫人离开那天。夫人让侍卫给了我一大笔的银子,我心里才知道,原来我的那点小心思,夫人早已知道,可她并不知奶娘的事。
我后悔了冲去城外想追到夫人,告诉她这一切。我追去时,外面已经是血色一片,世子夫妇和小姐都不见了。”
说到此处,金娘早已泪流满脸,她眼中的愧疚和悔恨,无不是一眼可见。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她虽在生活上过的还算富足,可在心里上,她并不好过,无时无刻不是在承受着自责带来的痛苦。
金莲本还担心会把金娘带入此事之中,心里有些内疚。如今她松了口气,拿起手里的手巾为金娘轻擦泪水,却依然静静听着。
“很快就有官兵过来,我不敢呆太久,怕被发现,悄悄回了城。
此事就传开了,事发地被官兵围了起来,直到三天后才离开。但最后并没有找到世子一家人。
我再次去了事发地,那里看起来并不难找,只要站在高处,几乎可以一眼看尽。可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有些地方是可以藏人,很难被发现。
我终于在事发地最近的一个石缝中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奶妈和孩子。
我不敢把她们带进城,送进了附近最隐藏的一个村子里,给些银子托给了一个认识的人照顾,自己悄悄回到城里。
回城后,我发现有人在悄悄找那孩子,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把孩子和奶妈带回来,一边又有些害怕。打算找着机会出去让他们远离此处。
我算着日子,想着那奶妈如果能活过来,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把所有的东西卖了,借着回老家的由子,想悄悄把两人送走。
没想到,我一出城,就被人盯上了。只好一路到了此处,安下家来,直到半个月后,那些人才离开。
我匆匆去了那村子,发现奶妈带着孩子已经走了。”
听到这里,许义不由皱起了眉,急道:“那她可留下什么话?”
金娘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手环:“只给我留下了这个。”
许义接过手环,此环纯金所制,上面刻着祥云,环内有镇国公府的字样,字、纹都特别精致,可见是早就准备的,显然是长辈给出生晚辈的手环,带着祝福平安之意。
许义详细打量着手环,思索着问:“她知道是你了?”
金娘:“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许义:“收留她们那妇人现在还能找到吗?”
金娘:“这些年我不敢和她联系,怕被人发现,不过我还记得她住的地方。”
许义点了点头,思索了会,与金氏对视一眼,两人已知晓对方所想,彼此微微一点头。
随后许义将手环还给金娘,再次对金娘道:“不知夫人可方便与我等走一趟?就如夫人所说,我与金氏只是打听消息的,真正查此事的人正在镇上,不过夫人放心,答应你的,许某还是能办到的。”
“好!我跟你们走。”金娘毫不犹豫地点头站起。
待三人回到茶楼时,其他人都已喝足吃饱,时秋已带着其他几人去了客栈。小辰小拾是特意在此等着的。见他们回来,也未停留,直接去了客栈。
时秋带时春等人在客房不远处看着,以防被人听到。小辰、小拾、许义、金氏和金娘在客房里。金娘再次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后拿出那手环。
小辰接过手环看了看,这个他很熟。
皇城的贵族世家都会在孩子未出生前,为孩子做这些,待孩子出生后,送孩子带在身上,物件上还会印上家族的印记,以表示对孩子的祝福和期待。
他在手环内环看了看,果然看到镇国公府的字纹,后道:“这应该是一对,你确定她只给了一个?”
金娘点头,应道:“金娘确定,奶娘只给了一个。”
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偎惧,这种感觉金娘很熟悉,当年在面对镇国公世子时,她也有过,却没有现在这般的强烈。
当年的世子是上过战场,是从杀场中出来的,会让人偎惧并不奇怪。
可现在自己面前明明坐着一个时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黑色锦衣,身姿卓越,黑发高束,眼如星辰,肤如雪,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金娘不明白,这样一个绝色的少年,怎会给人带来这种强烈的偎惧感。
小辰沉默着,他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