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相认后,各自已回到自己的位上,云氏又打量了一遍小拾,转向老夫人:“姑母,绣娘来皇城后,听到不少关于小侄女的传言,说小侄女是陈老太傅唯一的女弟子,当今皇上的小师妹,不知可是真的?”
老夫人心里高兴,也就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确有这回事,不然这丫头哪能这般不知谦虚。”说着,又点了一下身边小拾的额头。
这边,云氏听了,眼前一亮,急道:“姑母,绣娘有一事相求。陈老太傅声赞小侄女为得意弟,定是在男儿中也是佼佼者。可否请小侄女为儒儿指点一二?”
老夫人脸色一变,“荒唐,男女长时独处一室,像什么样?”
云氏也急了,忙道:“姑母,侄媳和云儿都会在房里陪着,不会让任何不利的话传出去。”
“不行!真是太荒唐了。小拾儿可不只关系到镇国公府,还关系到陈太傅府,以及当今皇上的面子。老妇不管你提出此事本意为何,今后都不得再提,否则别怪老妇不认娘家人。”老夫人说完后,可说是直接黑了脸。
云氏也是被吓到了,忙行礼认错,“是绣娘考虑不周,姑母息怒,绣娘绝无他意。否则绣娘也不会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
听了她的解释,老夫人脸色才好了些,“好了!此事就过了,以后别再提。再说,我这府里有名有才的,不只小拾儿一个,二哥儿虽不愿入科考,可他的才学也是皇城中各大儒家声赞的。
儒哥儿多去与二哥儿学习,若是能得二哥儿的眼,请来陈太傅家的棋哥一起给他指导,还怕入不了榜?”
云氏心中一喜,忙让苏儒向老夫人道谢。
老夫人也有些累了,让人带这母子三人去了客院。小拾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让她躺在太妃椅上,一边为她按着腿,让老夫人舒服些。“小拾儿,你是来给祖母送脂粉的吧!东西留下,也别在这里陪祖母了,去看看你祖父吧!”
老夫人闭着眼,小拾却感觉到祖母在悲伤,没有一丝生气和怒意,单纯的悲伤。她突然想到时秋的话,心莫名一阵揪痛。发现老夫人闭着眼,应了声。
吩咐冬雪将东西留下后,小拾加快步子向镇国公平常逗乐的院子里走去。
这院子和望远阁差不多大,里面只有三间房屋,最大的那一间敞开着门,里面是各种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武器。
院子比别的院的院子都大,周口边种满了花花草草,看得出是精心打理着的;还挂着不少鸟笼,养着各种鸟儿,远远听到鸟叫声,到是一处鸟语花香之地。
老镇国公正坐在院里的摇椅上,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微皱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小拾心里一紧,接着一阵刺痛。此刻她真功的感受到,祖父真的老了,却依然还要承担着整个镇国公府的重担。心疼啊!
她收起心情,轻轻绕到摇椅后面,悄悄蒙住祖父的眼睛,也不说话。
老镇国公早在她入院子时就发现小拾了,见她不出声,就想看看她想做什么。没想这丫头真是个小机灵鬼。
“丫头,你以为你蒙住祖父的眼睛,祖父就不知道是你了吗?”老镇国公笑着拿下她的小手,心里轻松了不少。
小拾绕到老镇国公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手指状似无意地搭在老镇国公的手脉上。脉象又沉又燥,看是有力,仔细一看,又有丝虚浮。
这是陈年旧疾之象,发作起来病者痛苦难忍,不够坚定者,有生命之危。
她心里暗一震,不露痕迹地收回手,对着老镇国公撒娇:“祖父可是多年领兵挂帅的镇国公,当然是最厉害的。”
老镇国公被哄得开心大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这一咳就难以停下,连气都喘不过来。
小拾见状也顾不得被老镇国公发现什么,立刻从袖中取随身带着的金针,飞速几针,扎在老镇国公的几处穴道上。咳声立刻停了,一刻钟后,气也渐渐匀了,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小拾立刻快速取回金针,快速放好,收回袖中。又给老镇国公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祖父,你先喝杯茶,再缓缓。”
老镇国公看了小拾一眼,眼中有惊讶,也有一丝不解。喝了小拾送到嘴边的茶,再缓了一刻,才开口:“拾儿,你会医术?”
老镇国公很清楚,这医术不可能是陈太傅教的,因为陈太傅根本就不会医。所以定是另有其人,看样这些医术还不一般,为何会教一个十二岁的姑娘。
想想又觉不对,以拾儿如今的医术,怕学了很久,应该在十岁之前就已经出师了。而在拾儿回府后他命人详细查过她的过去,在她和身边曾没有出现过医术了得之人。
这医术又是从何而来的?
老镇国公再次看小拾时,眼神有些复杂,“拾儿,你会医?金针可不是一般医者能用的,你是从哪得来的?”
“师傅给我的。”小拾笑着回,脸是看不出对这事的重视,好像这只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小事。
老镇国公的表情也跟着轻松了些,“你进府那么久,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师傅,她可在皇城?”
小拾一笑,“师傅是出家人,她不喜欢入世,所以不许我和人提她。”
老镇国公了然点头。
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不出世的大才,性子更是古怪,拾儿有这样的师傅也不奇怪。很快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是何时去学的医,为何没有人知道?”
小拾嘟着嘴,不高兴地抗议:“祖父生病不让我们知道,还来问我这个那个,太没道理了。要问,祖父也应该先问问自己病情才对。”
老镇国公闻言大笑,“你这个机灵鬼,不想说就不想说,还拿祖父说事。好吧!那你说说祖父这病情如何了?”
小拾用手指支着下巴,一边想,一边道:“祖父这是病说重也重,说没事也没事,就是发作时特别痛苦,会有危险,平常到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