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见一堵不起眼的墙,墙角处刻着一朵合欢花。倘若不是陈素眼神好,或许真就错过了。
突如其来的线索,李遇甚至没有做足准备……
“进去?”陈素小声问。
“现在这个时间点,需要找个进去的理由。”李遇旋即回答。
他有顾虑。
首先,那是个古色古香的酒馆,大清早地进酒馆喝酒?不想引人关注都难。
其次,酒馆堂而皇之地将合欢花刻在墙壁上,如此高调的行为,莫非有人故意在此设套,只等我和陈素自投罗网?
线索就这样不经意地浮出,顺藤摸瓜、置之不理,抑或暂时放一放……
李遇心中犯起嘀咕,他决定先到悉尼放养区的其他地方走走,回头再考虑酒馆的合欢花。假若真要去酒馆一探虚实,那么也正好在路上想个合适理由。
忽然陈素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还有什么?”李遇问,他的神态略显紧张。
陈素指了指左前方另一栋建筑,那栋建筑看上去也有些年代感,其墙壁上倒没有什么东西,可窗户却雕着一只袋鼠图案。
在李遇的印象中,袋鼠应该属于观赏性物种,甚至偏向于宠物一类,但窗户上的袋鼠却长着凶神恶煞的脸,它额头高耸双眼凸出,嘴角邪笑,前足高高扬起,似乎想要揍人。
“真是暴戾的动物了。”陈素呢喃。
“仔细找找,附近建筑上也许还能搜出其他标识性的图案。”李遇沉声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果然,他们又发现墙角有朵合欢花的小超市,此外还有石人像、考拉、三叉戟等等各种各样镌刻在建筑上的图案。
陈素紧锁双眉:“这到底算什么,暗号吗?可也太五花门了。”
李遇摇头:“不算暗号,我觉得这些应当是图腾,或者说是确定阵营的标识。”
陈素疑惑地问:“图腾乃一种信仰,莫非放养区人类的信仰多种多样?”
李遇推测:“最开始我见到墙角那朵合欢花,心中其实惴惴不安,因为就我们这次任务来分析的话,太容易找到,往往预示着陷阱和阴谋。”
陈素附和道:“一点都没错,我刚开始还被那合欢花吓了一跳。”
李遇继续推测:“然而事情并非预料的那样。现在我有另外一个想法,也许我们看见的袋鼠、石人像、考拉、三叉戟、合欢花等等,都代表着放养区内的某个势力集团,而拥有相应标记的楼房,便归属该集团的势力范围。”
陈素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就像黑社会收保护费那样,大家各有各的地盘,归我管的就刻上我家的图腾!”
李遇颔首:“合欢花确实乃联络标记,但并非我们之前设想的暗号,而是一种摆在明面的LOGO。”
陈素一笑:“未曾想咱们这次出征要完成的任务,是打探放养区某股黑社会势力的诚意,并将其收编至反抗队伍。”
李遇若有所思地道:“暗世界和诺亚方舟完全不一样,要想活下来、活得好,拉帮结派很正常。也许在放养区这种地方,天真就等于犯法。”
“嗯。”陈素小声重复:“天真就等于犯法,毕竟身在放养区,如果自己不具备一定的手段,那么只能依靠具备一定手段的人而活下来。”
弄清楚合欢花的秘密,李遇和陈素继续往前走。他们脑海中出现一张拼图,那是山贼的遗产,从拼图中大致可以避开相对危险的路线。
前方有一条小巷,巷子里传来冷风,李遇和陈素不约而去地看过去,他们看见好几对年轻人,年轻人搂搂抱抱,有两个还在脱衣。
陈素嘟起红唇:“啧啧,光天化日天寒地冻,用不着这样激烈吧。”
李遇耸了耸肩膀:“悉尼放养区隶属异鬼管辖范围,异鬼定期来放养区祸害,年轻人根本看不到任何前途,及时行乐,没毛病。”
陈素皱眉:“按说这种情况下,放养区应该处处充满危险,可目前情况来看,除了昨晚碰见的山贼,其他倒没什么特别。”
“也许只是那些作恶的人,大早上需要休息一阵吧。”李遇揣测。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发动机的轰鸣。
突
一杆冰冷的气流从旁掠过。
那是台摩托,骑手和乘客都戴着头盔。骑手开车飞驰,乘客则伺机干活。
飞车抢夺!
摩托速度超乎寻常,负责抢劫的乘客也是个快男,可惜这一切在纪人面前都不够看,陈素只不过下意识闪身,便恰恰避开飞车党的五指。
咔哒哒
摩托车抢劫未成,竟然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急刹车。
似乎,在等!
李遇和陈素同时停下脚步。难道两个飞车党准备再次抢劫?又难道,刚才陈素那一闪引起对方怀疑?
毕竟,普通人可很难做出那种轻巧躲避的动作。
“往回走。”李遇当机立断。
飞车党气势汹汹,两人躲避实属正常。刚刚转过身体,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梅梳月。后者比较淳朴不太会装,还是李遇挤眉弄眼,方才避免露馅。
突突突
身后再次传来发动机的声音,陈素下意识走到李遇内侧,以防飞车党来抢。
摩托很快靠近,黄毛乘客摘下头盔,阴阳怪气地道:“美女去哪?送你。”
陈素和李遇不想惹是生非,两人加快脚步。
岂料摩托横挡身前,黄毛嬉皮笑脸:“美女别客气,哥哥免费送你。”
切
以为自己高帅富?李遇冷道:“你家车子太小,看不上。”
黄毛翻白眼:“我可是大袋鼠的人啊,城里多少妹子,即便倒贴也想跟我。”
大袋鼠?
李遇趁机怼回去:“别傻了,我跟合欢花很熟。”
“呸!合欢花!”黄毛正要骂些什么,忽然闭住嘴。而骑手也踩了脚油门,摩托车风一般地溜之大吉。
难道,在这悉尼放养区内,大袋鼠斗不过合欢花?
李遇正在瞎猜,旁边呼啦啦走来三个人。三人皆穿着制服,左侧那个,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并非见过本人,而是见过相片。
——他,就是柳裴风的老朋友,钟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