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譬如初见(1 / 1)狗头少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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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使袁思危脑袋里一秒就被“赵景阳你没节操”、“赵景阳你移情别恋”、“赵景阳你竟然这么乱”、“林麦克你的脑袋冒绿光啦”、“这下有狗血剧看啦”这种高信息量、高八卦指数的东西塞爆了,她表面还是很淡定的!她从容的踹开一个冲过来歪扭扭叫她“小妹妹”的醉汉,一把把赵景阳拉了起来。

“喂,活祖宗,跟我回家了。”袁思危轻车熟路的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赵景阳抗在肩上(我们的思危奏是介么的真汉子),拔腿就准备走人。

“你不谢谢我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在一帮舌头都捋不直的醉汉和嘈杂的三俗音乐中间,显得格外清楚。

醉鬼赵景阳的胳膊卡住了她的脖子,袁思危艰难的回了个头,说话的是轻薄赵景阳的那个男人。或者说被赵景阳轻薄的那个男人。

这家伙穿着黑色衬衫,慵懒的开了两粒扣子,发型干净利落,在一群东倒西歪的牛鬼蛇神中间特挺拔的坐着,在光线很暗的包间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给袁思危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即视感。

“谢谢你什么?谢谢你没有趁虚而入吃掉我朋友吗?”袁思危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回了一句。妈蛋,赵景阳这家伙怎么这么重了!累的本大人都要翻白眼一命呜呼了。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撤。

“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是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接他的。”对方的语气充满了戏谑,一副“你欠我一个人情还想溜”的样子,这让暴脾气袁思危很不爽。

电话是他打的?他就是那个声音很像路一鸣的人?可为什么现实生活里声音却一点都不像了?

算了算了,懒得一般见识,所有跟路一鸣有关系的人都不应该再在自己的星球出现。声音像又怎么样?这世界声音像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每遇见一个,都要巴巴的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戳看么。袁思危你个笨蛋,别为这点小事破了自己多年的修行,赶紧走人才是对的。

袁思危没回答,但还是下意识的匆匆看了黑暗中的那人一眼,恩,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脸。于是扛着死重死重的赵景阳出了包间。

黑暗中的斯齐看着女汉子袁思危扛着人出去,诙桀一笑。他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但这家伙临走这是鄙视自己的眼神儿吗?这世界上还有人有胆量对自己翻白眼,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斯齐看着袁思危出去,摸起桌上的车钥匙也准备回家了。要不是看在赵景阳和魏风的面子上,这种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人堆里喝的半醉的魏风看着好朋友快步从门口冲出去的样子,了然入心的笑了。

终于啊终于,铁树要开花了呢。

我们苦逼的袁思危扛着赵景阳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早就气喘如牛了。她真恨不得直接把赵景阳拖着脑袋拖到马路的人行道上,让齐刷刷闯红灯的人把他一遍一遍的踩成包子馅。好不容易把这坑货拖到电瓶车前,袁思危才真的觉得悲剧了。

她忘记了,它的电瓶车没电了,兜里也没钱。翻遍了赵景阳的口袋,也没翻出一个硬币,还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误认为她这个女禽兽在大街上非礼一个醉酒男子。

袁思危有些颓然的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被汽车的尾气呛得快歇菜了。旁边的赵景阳烂醉如泥,而自己也被莫名的低气压情绪笼罩着。

深夜灯红酒绿的深城街头,她有点想哭。究竟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还是因为今天想起了遥远的路一鸣?或者是因为感觉到好朋友赵景阳感情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因为车坏了、没有钱回家的窘境?

她晃一晃身边的赵景阳,赵景阳醉醺醺的咕哝了一句什么,就没了下文。她突然想起毕业的时候,赵景阳要回深城,袁思危要留北城,离校的那一天,她喝醉了酒,趴在赵景阳的怀里一直哭一直哭,而赵景阳摸着她的头,眼泪都流到了自己的脖子里。

离那一天都已经四年了呢。感觉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一切又转啊转啊,回到了原地。于是她揽过醉酒的赵景阳,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脸磨蹭了一下赵景阳的头发。

这一次,换她的眼泪流到赵景阳的脖子里。

赵景阳你知道吗?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哭了。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别人拥抱过了。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路一鸣了。

我感觉自己走到了一个大雾弥漫的十字路口,我赤着双脚下站在长满刺的仙人掌上,因为太害怕,就算双脚不停地流血,也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了。

这时候从车库开车经过的斯齐,刚好等红灯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狼狈的女人,抱着一个醉酒的男人在路边嚎啕大哭。

斯齐皱了皱眉头,有些看不懂这是演的哪一出,“痴情女暗恋同志男”?“默默守候只为让他快乐”?

大脑还在胡思乱想,身体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这俩怪物身边。

斯齐下了车,站到了怪物旁边,哭的正嗨的袁思危哀怨的抬起头,泪眼朦胧里却看清了斯齐的脸。

虽然是从下往上仰视的视角,但也看得出那是一张俊朗男人的脸,坐在地上的袁思危就她现在仰头的高度,可以预测这位围观群众的身高至少180吧。考究的西装,考究的皮鞋,一看就是个有品味的人,除了那张臭到不能再臭的帅脸。

袁思危有些傻乎乎,她每次哭完都变得傻乎乎,她呆呆的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好久,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的穿着,袁思危才算有点觉悟。

这不就是KTV里那个觊觎赵景阳的男人吗?!

他竟然追出来了!还仗着身高腿长、趁她不备堵住了她的路!

难道他要抢人不成?!

斯齐低头看着袁思危,她的表情也太丰富了吧,他走过来才不过一分钟,她就从花痴到疑惑,从防备到满满的杀气,她那个看着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袁思危在瞬间想出了好几个办法,首先是温情牌,假装楚楚可怜,引起敌人的同情,然后趁敌人防备松懈,扛上赵景阳就撒丫子跑路,但这个难度有点大,她到现在都没吃晚饭,腿都软了,刚跑出去三米,估计就被敌人揪回来一顿胖揍……然后袁思危又想到暴力牌,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飞踹踹倒敌人,然后拖上赵景阳飞快去打车,但看一下这家伙的身高腿长……这个难度貌似更大。就在袁思危抓耳挠腮的思考出路的时候,敌人突然居高临下的发话了。

“你是要继续坐在这,还是跟我走?”声音就在袁思危头顶的地方,这么熟悉的声音让袁思危的头皮立刻开始发麻。

只有这么近距离的听到,才真切的觉得他跟路一鸣的声音真的很像。只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里有股不容抗拒的命令口气,而路一鸣则是一江春水般的温柔。

她承认,她哭是因为想起路一鸣了。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路一鸣了,从分开到现在也马上两年了,她很少想起这个人,更别说为了他莫名其妙的在大马路上抹眼泪。

她承认,她不是铁女袁思危,她是泥娃娃袁思危,在身边流转不停地那些瓷娃娃、银娃娃、金娃娃中,她黑乎乎,黏腻腻,没有光彩,没有关注。而就是这样一个泥娃娃,却被那个镀了金的路一鸣推进了水里,他推她下水的时候甚至都是温柔的一丝不苟,而她却只能在水里慢慢消融,变成一坨被人嫌弃的烂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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