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袁思危努力跟眼皮战斗了好久,才等到斯齐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下床,期间因为夜盲症完全看不清房间的状况,撞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她溜出房间翻找之前的那个垃圾桶,可是把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卓一航的名片。袁思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万个不情愿的回房睡觉。
黑暗里的斯齐偷偷观察着一来一回的袁思危,看她像瞎子摸象一样的摸索着出门,又瞎子摸象一样的摸索着爬回床上。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一手,猜到这家伙肯定要回去翻垃圾桶。
洗了手,重新回到床上的袁思危明显没什么睡意。辗转反侧,想不通啊想不通,明明亲眼看到斯齐扔进去的,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她转过身来,正对着黑暗中斯齐,突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她勇敢地伸出爪子,在黑暗中瞄准斯齐的脸,然后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斯齐的鼻子。
“臭家伙,看你不爽很久了!早晚有一天,让你跪在朕的面前俯首称臣!”
被捏住鼻子的斯齐完全没料到袁思危敢胆大包天至此,他今天也想修理她也很久了!于是他趁袁思危松了手,正在暗爽的时候,突然一个翻身,把袁思危压在自己的长腿和长臂下。
袁思危吓得差点尿床了!!她一动不敢动的僵住,过了好一会,确定了斯齐不是醒了而是睡梦中的无意识动作后,大大舒了一口气。
如果他这时候醒了,一定会把她直接从窗户那扔下去吧!那她袁思危一世英名,就要终结于一个绝对不会完美的抛物线了。
她试图从斯齐的霸道睡姿下挣脱出来,但他的大长腿死死的扣住她的腿,有力的胳膊强势的横在她的……胸上,任她怎么挪也挪不出他的控制范围。
更可怕的是,她动一下,就能感觉到男人身下的某个器官正紧贴着自己的腿侧……
她可不想背上“趁顾客熟睡挑起对方生理反应却拒不负责”的弥天大黑锅,只能乖乖的再也不敢动,可能被鼻间萦绕的属于斯齐的男性气息所催眠了,竟然也慢慢睡着了。
黑暗中的斯齐睁开眼睛,狡黠的眼眸里奕奕神采,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看在你这么乖乖就范得份上,这次就当个警告吧。
再有下次,大灰狼保证一口吃掉小白兔,嘴巴都不砸吧一下得那种。
之后的三天,袁思危完全没见到斯齐。
早上她醒来斯齐就不在了,晚上直到她睡着了,斯齐都没回来。听小圆和小方说他最近很忙,袁思危难得过几天清净日子,就背着小背包,带着小圆和小方在新加坡地界上到处溜达。
所以当她第四天清晨醒过来,发现有个男人睡在自己旁边、自己脑袋下面枕着一个结实的胳膊时,还是不大不小的吓了一跳。
斯齐面向着袁思危睡着,刚洗过吹干得头发软软的垂下来,睫毛平整的铺下淡淡的阴影,眼睛下面因为疲劳和熬夜,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好看的下巴上有细小的胡渣冒出来。
袁思危就这样躺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把视线从斯齐脸上挪开。她觉得这样的斯齐很真实,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脸。
这张脸,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吧。
就在袁思危色心大发,枕着人家的胳膊还不甘心,又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摸斯齐的脸时,手腕被斯齐一把抓住了。斯齐睁开眼睛,慵懒的看着袁思危,袁思危像背着老公在外偷吃被抓包一样,一时不知该解释还是掩饰。
“嗨,早…早啊!”袁思危赶紧假装镇定。
“嗯哼~”斯齐又闭上了眼睛,准备再眯一会。
袁思危看他又闭上眼晴了,长舒了一口气,但自己的爪子还在斯齐手里,任她怎么挣都挣不开。“内个…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来着,我只是觉得你肤色好好…”
“嗯哼~”斯齐继续闭着眼,敷衍她一下。
“那你能松开我了吧?你这样搞得我跟个现行犯一样。”
“哦。那你枕着我的胳膊睡了一晚,不是现行犯是什么?”斯齐睁开眼睛,盯着袁思危一副质问的口气。
“意外!纯属意外!可能昨晚空调开太低,我冷来着~绝对是生理反射,不是心理驱使!大人明鉴啊。”
“哦?按照我们的协议,你这也算是轻微的肉体侵犯了,这样吧,我就不扣你钱了,你今天陪我出去玩一下,就当抵债了,怎么样?”斯齐轻轻松松下着套,等袁思危往里钻。
“啊?你不是很累吗?黑眼圈那么重,还要出去玩?”
“是很累啊,两个小时前才回来,两个通宵没睡了。”
“你干嘛不睡啊?”
“因为没有你。”
斯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在袁思危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就在袁思危纠结于怎么回答接话的时候,斯齐伸长了胳膊把袁思危整个捞进了怀里。
“喂喂,你干嘛!”袁思危在充满危险气息的怀里被男性荷尔蒙差点呛死,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挣扎了一下。
“别动,危危。我只是想睡一下。”斯齐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袁思危听着都有点心疼。算了算了,两天不睡觉,如果是她的话早就不行了,她就可怜可怜他,让他“非礼”一次吧。
“喂,”袁思危在斯齐的怀里努力伸出半颗脑袋,“能不能别叫我危危……”
“嗯?”斯齐睡意浓浓的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我前男友老是这么叫我……”
“嗯,那以后就叫你袁思危。”斯齐的语气突然有点冰冷了起来,袁思危暗暗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只好乖乖闭嘴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快要正午了。被斯齐拖着潦草的吃了个午饭,又被拖着再次去逛了鱼尾狮公园。袁思危最不喜欢这种大家都会去的地方,所以被拖着在游客满满的公园里逛来逛去的时候,满腹牢骚的袁思危心里各种开小差。斯齐看着心情不错,简单的睡了一觉,黑眼圈神马的神奇的消失了,啧啧,男人果然比较好,脸黑圆圈都恢复得这么快。
“袁思危,你站到那边去。”斯齐突然停下来,指挥袁思危站到前面去。
袁思危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站过去。
“往左点。”
袁思危往左挪了一下。
“嗯,转向右边,抬头张大嘴巴。”
“啊?那样很丑哎。”
“嗯,不过听说这样拍照,鱼尾狮的水留到嘴巴里,会招财。”斯齐掏出手机,对准袁思危。
“招财?!好好好!”袁思危也是听过这个说法的,但财富这种东西,还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才能获得的吧。幼稚鬼斯齐,这都信。算了,为了哄他开心,照着做吧。
咔嚓。搞定。
袁思危出于女人的天性,立刻跑过去要求看一眼刚才的照片拍得如何。斯齐已经飞快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袁思危想抢过来看一下,斯齐一巴掌把她的脑袋推出去好远。
“走了,回家。”
“回哪个家?”袁思危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回中国的家。”斯齐一脸嫌弃的看着袁思危的表情从小苦逼变得眉开眼笑,啊啊,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啊。
别人说的那种“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拍死自己的恋人”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恩,还不是恋人已经想拍死她了,这要成了恋人还得了。
回国的飞机上,袁思危直接从头睡到尾。
所以头等舱的空乘小姐全程看到一对依偎在一起、裹着同一条毛毯,睡得天昏地暗的情侣。男人偶尔醒过来帮女人塞好毛毯,帮她调整睡姿,亲昵的把女人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偶尔看看手机,发发短信。
而女人,呵呵,全程一副死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