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齐别墅的饭厅里。
斯齐和念念安静的吃着饭。莱伯站在一边,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莱伯,有什么事儿说吧,不要晃来晃去的。”斯齐最了解他这个管家,有什么事儿憋在心里,就会不停的晃来晃去,据他猜测,今天这事儿估计是关于袁思危的,因为他的身子都快晃到院子里去了。
“斯先生,小番茄打电话来说下午要来找袁小姐。”
斯齐皱了皱眉,这小家伙来捣什么乱。
“你没告诉她袁思危不在了么?”
“我说过了,小番茄听了很生气,说斯先生如果不把袁小姐找回来,她就再也不来咱们家了。”
“切,这么小的孩子还学会威胁人了。”斯齐有点想笑,才跟袁思危接触几个小时啊,就学会给袁思危撑腰了。想不到袁思危还有这种本事。
“袁思危那边怎么样?”
“袁小姐一切正常,只是听说赵先生和林先生马上要移民了,估计赵小姐心情不会好。”
“赵景阳要移民?”
“我打听了一下,手续都办好了,机票定在下个月初。”
斯齐再次把好看的眉毛拧成麻花状。
坐在对面的念念听了好一会,看到斯齐用叉子把装早餐的盘子都要戳出洞来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不去找她回来吗?”
“没事儿,让她自己在外面瞎跑吧。省的在我身边老是不安分。”
“这样可不是你的风格。如果是十年前,你一定会把她揪回来捆在家里。”
“你也说了,那是十年前。现在不同了,况且,面对的人也不同了。”
“小齐,你变了好多。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可是你没变,念念还是念念,我也还是你的小齐,这就够了。”
念念看斯齐还是死鸭子嘴硬,就笑着不再说什么。
感情这东西,冷暖自知,即使是关系如他们般亲密,也是帮不了忙的。
吃过午饭,念念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他们家的斯齐满头大汗的在玫瑰花圃里折腾着。前几天的大雨把花苞期的玫瑰花几乎全部摧毁,斯齐只好找来各种办法挽救,甚至开车几十里去专业的花圃里请来了老花农,才总算把濒临死亡的玫瑰花救了回来。她问过莱伯,这花果然是那个叫袁思危的姑娘种的。
难怪斯齐这种房子塌了都不会在乎的人,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这么在乎几株植物。
自从她来了以后,斯齐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花圃里。有时候甚至看到他对着某株玫瑰发好久的呆。
他应该,是在想她吧。
他这个毛病还是没改,心里有事从不喜欢说出来。
没有她在身边的十年更是经历了各种风浪,没有亲人没有知交,许多话,更难开口。
这样的斯齐,让人更加心疼。
他还是喜欢旧的东西。家里的很多摆设都是十年前的,就连这个秋千,都是十年前的。
这时光滚滚的十年究竟改变了多少,又有多少是没有改变的。
十年的牢狱生活给了她大彻大悟的重生,而她眼前貌似无恙的斯齐,重生了吗?
莱伯拿着房里的电话小跑着过来。
“念小姐,您的电话。”
念念疑惑,她刚刚出狱,知道的人也不过斯齐而已,怎么会突然有她的电话?
“喂……”疑惑的开口。
“……”对方没有声音。
念念等了好久,对方还是没有声音。
她的心里开始出现那个人的脸,那张在她铁窗十年期间,每夜都要光临她梦中的脸。
那张脸,每个月都会出现在监狱布娃娃工厂的外窗上。
那张脸,每逢节假日就会出现在慰问囚犯的团队里。
那张脸,出现在每一个可以出现的地方,但却从未出现在亲友探视的房间里。
“念念,是我。”
简短的四个字,便将念念拉回到十年前,她双手沾满鲜血、踉跄入狱的那一天。他的车子顺利接走了斯齐,但他没有走。他从疾驶的车上跳下来,疯狂的冲过警察的包围来到她的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一个字没说,泪流满面,直到被警察强行拉开,按倒在地上,还是一个字没有说。
但那一刻坐在警车里的念念却听到了。
他坚定的眼神一直在说:我等你。
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等你回来。
念念没有继续说,而是挂掉了电话。她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花圃边蹲下来。
斯齐从花圃里抬起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小齐,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斯齐默不作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很多我都记不清了,但是那时候的人,却一辈子都忘不了。”念念兀自说着。
“小齐,姐姐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