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鸾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壳发出闷声，“怎么不回?”

将手机放回口袋，周廷鸾朝校门口走去。

“廷鸾哥”

周廷鸾停下脚步，看到校门口的人有些意外。

“齐笙，你怎么在这？”

“廷鸾哥，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

叮咚

没等周廷鸾开口，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

“你期末实验结束了吗，我们刚才在甩掉后面的尾巴呢，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周廷鸾脸色骤然一变，“抱歉，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啊，廷鸾哥，我……”齐笙咬了一下唇角有些慌乱。

“齐笙如果你还要再说之前的那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走了。”说着周廷鸾就伸手在路边打车。

中午太阳光晒的人脑子发昏，齐笙迟疑了一瞬，周廷鸾已经打到车离开。

眼看着车驶入滚滚车流，齐笙捂住脸颊，泪水从手指缝隙滑落，她泣不成声，一想到哥哥醉酒后胡言乱语的那个模样她就心疼的难以忍受。

前天，晚上刚过十点，刚刚在宿舍躺下的齐笙接到了哥哥室友的电话。

“妹，你快来，我们晚上宿舍聚餐，可是你哥反常的喝了很多酒，还一直说胡话。”

电话说着背景声音杂乱，齐笙隐隐约约听见对面传来的抽泣声，接着电话被挂断。

齐笙愣住，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

“齐笙，干什么去?宿舍马上要关门了。”

后面有室友追出来，齐笙脑子很乱只知道奋力往前跑，那不真切的抽泣声让她的整个心都紧紧拧在一起。

大概双胞胎的默契就在此刻体现无语，她仿佛能够亲身感受到哥哥此刻压抑的痛苦。

赶到哥哥学校时，一群室友已经把他背到医务室，齐笙红着眼睛冲进去，齐楠躺在床上，唇色煞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

“怎么回事?”齐笙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握紧齐楠的手试图把他冰凉的手暖热。

“不知道，打完篮球回来就一声不吭，晚上聚会我们原本就想喝点庆祝一下大一结束，结果这家伙就刹不住车了。”室友几个面面相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对……起”

“哥哥你说什么?”齐笙听到动静，起身靠近他。

“对不起……”

齐笙愣住，看着他眼角的一滴泪缓缓落入鬓角。

“哥哥们，你们先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齐笙扭头面向墙壁，声音有些发颤。

齐楠室友们也意识到不对，推攘着其他人就往外走，寝室长作为老大哥有些犹豫的站在门口，“笙笙妹妹，你要是夜里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走吧走吧。”他说着说着就被推走，声音渐渐远去。

齐笙肩膀一抖，再也忍不住了，她死死捂住嘴巴，看着齐楠的脸泪水拼命往外涌。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她在床上咬着苹果，有人砰的一声推开门，她和妈妈吓了一跳，齐笙探头看清来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哥哥，你怎么弄的。”

董彩凤反应过来跑过去慌的不行，试图用手按住儿子胳膊上往外涌的血。

齐楠身上的衣服被划的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一片血痕。

“满意了吗?妈，你们怎么能这样。”齐楠眼睛猩红，面色狰狞。

“医生，护士……”

董彩凤一边喊着人一边把齐楠往外推。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帮我儿子包扎，快……”声音逐渐远去，齐笙跟着下床却又被赶来的护士按在床上。

“别动小姑娘，你现在不能下床。”护士严词历色一下子镇住她。

她有些慌乱的指着外面，“我哥哥……”

“别担心，有其他医生护士。”

走廊里渐渐恢复安静……

齐笙坐在病床上看着包扎好的齐楠走过来，他浑浑噩噩仿佛行尸走肉。

“哥哥”

齐笙小声叫他，想要去拉他的手，没想到却被一把甩开。

“哥哥”

齐笙愣住，这是记忆里哥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冷漠。

这时候齐强被董彩凤电话叫回。

“小兔崽子，你敢翻墙。”

他气冲冲的走进病房，看到齐楠一声伤口的时候却愣住了。

齐笙瞬间后背起了冷汗，“翻墙?”

那时候家里是院子，墙上为了防止进小偷特地弄的碎玻璃墙，一整面墙，上面全是尖锐的玻璃片。

齐笙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翻过去的。

父母互相推诿着对方关儿子的错，只有齐笙注意着哥哥疲惫不已的缩在角落陪床椅上。

……

学校里的路灯已经熄灭，只校医务室处在一片光亮，齐笙逐渐稳定情绪，擦干眼泪，同时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早上，齐楠捂着脑袋醒过来，齐笙已经买好了早饭在一旁的桌子上做期末作业。

“笙笙?”

齐楠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你昨天喝醉了，我来照顾你。”

“哦。”齐楠有些迟疑，“我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有。”齐笙摇摇头，“哥，你喝豆浆，我刚买的，还热着呢。”

“好。”

她告诉齐楠室友不要透露昨天的事情然后当天下午又去找同学要来物理系的期末考试表。

她等在物理系实验大楼下，想要自己解决这一切，可是周廷鸾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周围行人脚步匆忙，生怕多在太阳光下晒一会，只有齐笙自己在原地呆了好久。

齐笙顶着大太阳回宿舍，听见有人见她名字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去哪里了?”

直到胳膊被人拉住，齐笙才缓缓抬起头。

“哥?”她有些疑惑。

齐楠抹了一把她额头上的汗，看着她晒的通红的脸有些生气。

“笙笙，哥哥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哥”

齐笙仰着头看他，“哥，是我不好。”

“别说胡话。”齐楠按着她的脑袋抱她入怀，“哥哥从来可以怪过你，是哥哥的错。”

“我想明白了，笙笙，我会去找周廷鸾说明一切的，你等等哥哥，好不好。”

“好。”齐笙哽咽着声音，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