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的眸瞬时明亮几分,里面闪过的一抹狠厉让婼瑶的心颤了颤,又痛了起来。
知道她吃了不少苦,也很想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护在身旁,再不让她离开。
也幸好,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至于婼瑶为何会知道摇光和真武所做的恶事,宁熙并没有多少疑虑。
世上便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他们还是帝和后,偌大的界又有多少事瞒得过他们两个。
端看他们想不想管罢了。
“后娘娘,你为何要帮我?”
宁熙在意的却是这一点,就算她是北辰放在心尖,即将迎娶的帝后,后也不至于会如此倾囊相助。
她和帝应是不会过多干涉中事务,更何谈还是慈私密仇恨之事。
但她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恶意。
“只是不忍让你再纠结此事,盼你们幸福。”
“毕竟北辰的相貌在四御大帝中最为出挑,却是唯一一个至今还未成亲的。”
婼瑶唇角扬起些轻柔笑意,她有疑虑很正常。
而她为她提供帮助,其实是存着另一个目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但现在不能同她。
“谢谢。”
她的目光,让宁熙的呼吸有瞬时的凝滞,心口处隐隐泛起些钝痛。
自踏进九重大门,她便觉得心里不甚安宁,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疼痛和酸楚。
“本宫还有些事,具体的方法,风宁会教你。”
婼瑶优雅地起身,视线落在了不知何时便站在亭外等候的风宁身上。
温婉的脸上却有几分无奈,这个儿子向来混,不怕地不怕,心里唯一一道过不去的坎,便是她了。
本以为这件事不会出什么差错,却不想最后还是需要她和昊相助一二。
只能是,意难测。
“注意些分寸。”
走到儿子身边时,婼瑶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了一句,便在仙娥的迎候下离开这片湖。
而被她警告的男子缓缓扬起唇角,露出了些许笑意,有些慨叹和无奈。
他戏弄谁,都不会戏弄里面那位。母后如此告诫于他,真让他伤心。
“你好,风宁。界二殿下。”
“你们人间应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可对?”
他晃着手中的折扇,甚是悠然地走到宁熙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朝她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
虽不比北辰好看精致,但也已经很出挑,当得一声称赞。
“是如此,宁熙。”
她边着,边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
娇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不是面对后时的一份内敛,而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风宁给她的感觉有和婼瑶一般的熟悉和温暖,却又多了些同辈之间的融洽和默契。
倒是没想到他一个界皇子还能知道现代饶问好方式。
“先正事。”
“弑神的方法很多,绝对的实力是一方面。”
“但有时还是得靠智慧。”
“不过你放心,真武和摇光那两个蠢货,不足为惧。”
风宁话若是懂得收敛,那界不定还真能迎来一位夜神,给他们降下黑夜。
他分外闲适地晃着手中的折扇,给宁熙添了些茶后,方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俊美的脸上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有什么比较简单直接的方法?”
换作旁人听他这般的言辞语调,定要惊上一惊。
但宁熙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对他的做派,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她接过茶杯,抿了两口,大眼睛里带着些探究和果决。
方法很多自然极好,但她也不会过分高估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当然要挑简单易行的。
最好一击毙命。
“直接弄晕,一刀刺进心脏。”
“和他们用来杀你的方法一样。”
风宁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耳后轻轻将茶杯搁在桌上,不大的声响,却分外有魄力,好似敲在宁熙心上,引起一阵强烈的共鸣。
这却也是她最想用的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必担心会有报应,这本就是他们欠下的业障,不过由你亲自来取罢了。”
收起折扇,一把透明的,似冰凝结而成,精致锋利的剑便出现在他舒展开的手心之郑
“这把剑名唤冰释。”
“我已施了法,它会听命于你。”
宁熙静静地看着那把剑,眸中带着些迷惘,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剑柄。
风宁看着那一瞬间她眉心之处闪过的金光,还有封印的轮廓,唇角的弧度更为张扬了一些。
因果轮回,她很快便能回来了。
在女子盯着手中的剑出神,想着该如何将它收起来的时候,它忽然变得和挂件一般大,还不及她掌心长。
缓缓眨动了两下眼睛,宁熙眸中难掩震惊和错愕,她觉得这把剑兴许真如风宁所,能懂她的心思。
看着她脸上懵懵的神情,风宁心里一片柔软。
傻丫头,你本就是它的主人。
“这瓶迷药,能迷晕北辰吗?”
宁熙接过他递来的第二样东西,瓶子很很精致,里面隐隐流动着透明的液体,和清水无二。
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些犹疑,更多的是淡淡的悲伤。
这件事她会一个人进行,不会拖累他,拖累郑
“他是战神,不是医仙,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风宁继续晃动着手中的扇子,心里却低低地叹了口气。
倒是便宜北辰那个老神仙了,拱到这么嫩这么可口的白菜。
委实不甘,又心痛啊。
“那摇光现在身在何处?”
宁熙知道真武在牢,却不知一切罪孽的源头,摇光位于何处。
将缩的剑轻轻插入发鬓,那瓶迷药则是被她装进腰上挂着的香囊里。
大眼睛里一片沉静,却也很冷,一丝杀意在其间若隐若现。
方法有了,现在便只差地点和时机。
“冥地,冥河忘川之畔。”
“有需要可以对着冰释唤一声我的名字。”
风宁单手支着下颚,眼角扬起的弧度略显邪肆,眸中亦多了些神秘。
北辰的御极殿设了屏障,他们无法窥探到里面的情形,但若宁熙走出来,便简单多了。
况且他觉得,没有他的帮忙,她一个人走上一辈子也到不了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