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昔的发丝乌黑,极有光泽,细软顺滑,直垂腰下。
北辰虽是第一次为女子梳发,但动作十分轻缓温柔,好似手心滑过的,是世间最珍贵的。
眉眼间的一丝留恋不知何时便显现出来,让一直透过镜子看着他的释昔,心脏猝地紧了一紧,生起些莫名的不安。
她紧了紧手,散去了胡乱的猜测。
不过心生魔障,她能稳住他,他身为紫微大帝也定能克服。
再不济,还有父帝他们。
“如何?”
就在释昔恍神的时候,北辰已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鬓,知她不爱繁琐,便只点缀了一支步摇。
“嗯,勉勉强强,以后多练练。”
女子单手支着梳妆台,托着精致的下巴,半侧过脸笑盈盈地看着身后的神,眉目间的灵秀动人,深入心扉,醉了一室光彩。
北辰的唇角不由得扬起宠溺弧度,紫眸深深地倒映着她娇美的容颜。
执起桌上的眉笔,他轻轻托起释昔的脸,紫眸锁住了那秀气的黛眉。
“画丑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她轻轻靠在椅背上,专注地凝着他的眸,里面那的自己,明媚鲜活,恣意生动。
被无尽的爱意和宠溺,包围着。
“那你恐要变成气包。”
“不过,我会尽量让你少气些。”
北辰声音里多了几分调侃,话虽如此,但他的神情却分外认真柔和,执着眉笔的手平稳有力,从容淡然。
“让我生气,就罚你日日为我画眉。”
“直到我心满意足的那。”
释昔倒也不甚在意,只眸中笑意又多了些,神情未动,一派平和温软。
话音里的娇纵和霸道,却让北辰心间一阵酥软。
“荣幸之至。”
若是她,便是画到宇宙洪荒尽头,又有何妨,即便如此,他仍旧觉得不够。
那双能容下无尽星辰的浩瀚紫眸,遍布了对眼前饶爱意,直将她深深看了进去,让她陷入,无法挣脱。
因而当北辰眉笔放下的时候,释昔主动圈上他的脖颈,吻住了他。
她比宁熙霸道些,有些时候,也更为热情主动。
大抵是因为对那件事还没有更深入的了解。
在她的认知里,亲吻,肌肤相接,同榻而眠便是全部。
北辰圈着她的纤腰,将她紧紧地抱了起来,锁在怀中,那力道却更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永不分开。
二人身后的梳妆镜,倒映着他们晨间动情亲吻的炙热暧昧情景。
释昔和北辰去找羌祁的时候,正赶上午饭,于是他索性屏退侍女,又请来风宁,三神一魔同座。
场景,分外有趣。
可偏偏羌祁没有半分被神仙团团包围的危机感,依旧笑得随性轻狂。
这一顿饭,想来他会毕生难忘。
日后也的确被载入魔族史册,成为佳话。
只因这一,奠定了魔族未来百万年的和平昌盛,再无战争纷乱。
与界缔结友好,彻底摆脱贫瘠弱势。
“吃饭前,不若再重新认识一下彼此。”
羌祁双腿交叠,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只是视线略过北辰的时候,稍稍停滞了一瞬。
不愧是紫微大帝,仅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能带给他可怖的威压。
“好。”
“界二殿下,风宁。”
“喏,对面是本殿下最宝贝的妹妹,释昔。”
“嗯,这位,乃是本殿下未来的妹夫,紫微大帝。”
风宁展开折扇,移开了落在北辰那张分外普通的脸上的视线,晃了两下手腕,淡去心头的一丝惧意。
本不打算以妹夫相称,沾他的尊荣,奈何被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看着,便心底发憷。
这年头,竟真的有赶着送关系,送后台的
而且他突然很怀念北辰原本的紫眸,这厮和黑色实在太搭了,生生将气势又增强了数倍。
“久仰。”
“释昔公主,这几万年,你受苦了。”
羌祁放下手,举起酒杯,向对面坐着的释昔致意,鹰眸中却带着几分真实的歉意。
那场惨烈的战争,死伤无数,这位公主也是无辜受害。
尚在腹中,一无所知,便注定了要蒙受痛苦,成为罪孽的一种延续。
“都已经过去了。”
“魔尊能忘却杀父之仇,与界合作,这份大义,释昔感念。”
她不是很会喝酒,但这一杯必须要敬羌祁,他是明主,有些仇恨的确该自此消迩。
只盼今日之后,红色再不会出现在夕穹山脉。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记或不记,又有何意义。”
羌祁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魔族生性嗜杀寡情,狠厉冷血,不然也不会明知不敌,也要倾全族之力发动战争。
他虽清醒理智许多,但骨子里到底还是有着些根深蒂固的脾性在。
父亲的死,于羌祁而言就是战败,再大逆不道些,便是找死。
以卵击石,险些倾覆整个魔界。
“魔尊倒是看得挺通透。”
“本殿下也敬你一杯。”
“待此间事了,欢迎你前往界,九重必倾诚相待。”
风宁淡笑着举起酒杯,同羌祁共饮一杯,眸中亦是真切的释然。
此番他和释昔来魔界,收获不,两族和平共处的那,想来指日可待。
“多谢二殿下相邀,本王定会前往,拜会帝陛下。”
羌祁声音低哑爽朗,和风宁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熟稔开怀。
而北辰自始至终都未曾言语,但坐着的释昔他们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扣人心弦的力量。
他过来魔界只是为了寻找释昔,顺便出手帮她解决麻烦,全然出于私心。
毕竟于公,这件事和他无甚关系,让他出面,完全是大材用。
界也正是因着有他这战神,更确切地,是宛若杀神一般的存在,方能万世太平。
只要闻其名,便能知晓结局。
羌祁喝酒之余,又淡淡地扫过释昔身边默然静坐,尊贵出尘的神诋,心底那股畏惧,仍旧挥之不去。
这一顿饭,若是没有他,他们三个同辈应该会吃得更自在愉快些。
也幸好他这些日子没有对释昔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