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试过招魂术,可并不能召来那消失的一魄。
这种情况虽少,但也存着些许可能。
总归此事急也无用,他们索性继续留意,静观其变。
释昔亦不想为真武这等败类整日犯愁,忧思成惧。
她的身体好的七七八八后,难免有些坐不住,虽然最近这一个多月并不无聊,但成日待在屋子里也委实闷得慌。
这日,趁着北辰外出巡视冥地,释昔带着白溜出了御极殿,又想着尘霏近日给她来了封信,邀她痊愈后来东极玩,顺便尝尝她种的荔枝。
种子是尘霏从凡间带回来的,种下后也没怎么过问,顺其自然,却不想它长得格外好,而今正是成熟时。
吃倒是其次,主要释昔实在太想出去。
静静地靠伏在恢复原形的白背上,她懒懒地眯着眼睛,脸上神情分外愉悦享受。
微风拂面,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别具一番风情。
相比帮着她一起偷溜出去吃吃玩玩的白心间的一丝不安和忐忑,释昔却是半分顾虑都没樱
总归也留了字条,不是无辜失踪。
她虽贪玩,但分寸还是有的,不会让中因着她闹得人仰马翻,更不忍心让北辰过分担忧,甚至又一次因她失控。
他至多便是有些气闷她不听话,哄一哄便是。
以为一切都已过去,万事皆安的她如是想着。
白御风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东极地泽宫,尘霏收到她要悄悄过来的消息,一早便在门口等着。
释昔如今已是中帝后,若是依着这身份前来势必要惊动许多神仙,和尘霏相处也会受到尊卑秩序的限制,委实没必要。
将白抱在怀里,她跟着身边的女子有有笑地向她的寝宫走。
一路上遇到的神仙不算多,皆是恭敬地向尘霏致礼。
释昔穿的素净简单,虽长得甚美,周身气度有意收敛下亦不输尘霏,但他们也未曾多打量。
毕竟能和女君走在一起的,定然是甚合她心的朋友,不能无礼。
“我哥闭关有些时日了,估摸着等他再出来,便该彻底放下了。”
“你不用过于歉疚。”
“毕竟你是帝之女,句俗套的,却也是事实的事,纵然我母后也位列四御,但我们俩的身份却仍有悬殊。”
“再加上你又长得这么美,追求者多很正常。”
“我哥不过是其中之一,不用为此有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心只有一颗,装一个便足矣。”
“若对每一个被拒绝者都心怀抱歉,那岂不是太累了。”
她们来到尘霏宫殿后,没有立刻摘树上的荔枝,而是在树下铺着的绒布上席地而坐,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闲谈起来。
私下都不是多讲究的女仙,毕竟她们的生活从不缺奢侈和享受,骨子里反是随性洒脱多些。
“其他神仙我自是不予理会。”
“尘霖他到底与我有过口头之约,他大抵也因此才心系于我许久。”
“如今我虽狠狠斩断,但他那日的黯然神伤,终让我难安。”
“罢了,尘霏,这份情,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还。”
“无论是什么情况,以何种方式,我都不想再欠。”
释昔也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心中既有了决定,那么势必会守着这承诺。
哪怕此刻知道的,只有尘霏而已。
她看着对面女子柔美的脸,还有纯澈眸中的坚毅光彩,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正因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才想着劝慰开解,且她哥定也不愿往日的一腔深情被当做非要偿还的债。
如今这番局面,当真是造化弄神。
多已是无益,尘霏便换了话题,又顺势为释昔添了些茶。
白虽一直在一边默默地吃着点心,以及特意为他准备的肉食,但耳朵却始终竖着,将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
对后土皇地祗的女儿又多了些好感,她的确是少有的通透理智,也难怪能和释昔成为朋友。
而后她们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他自是不再留意。
兴许是有仙气滋养,这里的几棵荔枝树比人间大了一圈,树干粗阔结实,至少释昔坐在上面,它没有丝毫弯折。
尘霏和白在下面接着,她则是一串一串地将荔枝往下扔。
她们都没有用法力,单纯地享受着此刻的闲适和欢乐。
玩闹了一阵后,释昔有些疲乏,她们便坐在树下开始吃荔枝。
白时不时地张嘴,接受着她们俩的投喂。
“刚刚经过的湖,有一朵莲好生特别,不仅散着纯然仙气,还有绵泽的生机。”
有了几分饱意后,释昔不再剥荔枝,脑中又闪过那湖中最为独特的一朵淡紫色莲花,眸中多了些探究和疑虑。
纵有强大的结界守护,仍无法尽数遮掩这朵与众不同的莲。
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那仙气和生机似乎是因着她的靠近,才越发强烈,甚至让她感到一丝熟悉,心口震颤。
“就在你和紫微大帝过来解除婚约后不久,上清便给母后送了这朵莲,让她好生照料。”
“我也时常过来看看,可并没看出什么特别。”
“似乎只是今日才出现你的这般情状。”
尘霏见她提了这朵莲花,便将手中剥好的荔枝送到白嘴里,而后擦了擦手,也不再剥。
秀气的脸上神情倒是平静,只是眸中多了些和释昔一般的疑惑。
毕竟这是上清除了送谕旨以外,头一回给他们送东西,还是元始尊传来的,带着他的口头嘱咐。
后土皇地祗似乎早有所料,并无多少诧异,遵照命令将它养在莲池中,没有半分怠慢,日日过来施法守护,照料。
只是看着它的眼神,有时让尘霏觉得,母后不是在看一朵花,而是在看一个孩子,十分温柔慈爱,甚至还会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悲悯。
“凭着上面的气息推断,这朵莲大抵孕育着一方神诋。”
“想是因着后土皇地祗娘娘是大地之母,于养护之事上更为熟练精通,所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