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郭杉这些人要钱不要命,若是硬碰,顾寕也害怕暴露身份,还救不出这里的人,可若是不碰,她怎么出去这里?就在顾寕脑子迅速旋转的时候,宁七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他缓缓的靠近,低下了头,与顾寕的头挨着,瞅了几眼没动静的人,开口道“他们是一窝土匪头子,老巢应该离这儿不远,本大侠决定了,若是这才能一举将这些人给剿灭了,为民也算半个好事,你不是也会武吗,要不要一起,如果我们一起去,不仅为民除害,还可以为大楚做好事,扬名立万?
“老巢?,不是贺州吗?孙文琦不是已经带兵绞过了吗?”顾寕皱眉。先前,孙文琦带兵去贺州剿匪,回去上报,贺州匪患已除去,官家大喜,重赏了好些东西。
宁七鼻子一哼,不屑道,“你们当官的,都是应付应付,哪里会真的管老百姓的死活,那孙文琦就是来拿军功的,回去军功加身,平步青云罢了,后来,孙文琦走后,那齐郭杉又与倭寇联合,组了个团伙,欺辱百姓,这不,都欺负到风平浪静的永州来了。”
顾寕被一噎,没有话。
“哎,你到底去不去?”
她又凑了过来,顾寕看到了宁七眼里的亮光,她抿唇,片刻,“好,一起。”
“够意思。”
这齐郭杉有种恶心的癖好,竟然当着这么多饶面嫌无聊,给众人上演了一场活春公宫的戏码,竟还有人不怕死的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场面一度恶心到顾寕呕吐,宁七笑她,“你也太没见识了吧。”
顾寕垂眸,“这见识不错,你好好长长眼。”
“爷我也挺乐意的,你看看,那歌姬的腰又软又细,脚上缠着的悦铃随着玉足翘了起来,叮当叮当的响,伴着诱饶哼哼声,你听听,真是曼妙。”
他自顾他的,顾寕不理会,仍旧低着头,他竟觉无聊,又凑近,闻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笑道,“听到了吗?她在唱歌,还真是闹得人心痒痒。”
“你有病。”顾寕骂了他一句,却引得下方的人看了过来,不大久,就被齐郭杉的人拉到了后者的面前。
“你们二权子挺大啊。”齐郭杉被人打扰了兴致,很是不高心望着二人,顾寕脸上堆笑,抬头,“齐大当家的,都是这子作乱,污言秽语的您呢,跟我可没关系。”
顾寕这脸变得贼快,宁七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他什么了?”齐郭杉像是鼠一般的眼神里透着邪恶的气息看向了顾寕,不怀好意的开口,顾寕觉得不舒服,正要后退一步,却被站起来的宁七拦住了腰,将她往后一扯,后者跑上前,“齐大当家的,弟不懂事,胡袄,您可不能信。”
顾寕看着宁七的做派,鼻翼间不经意的哼哼了一声。
“是吗,不过,你那弟长得怪清秀的。”齐郭杉一脸的不怀好意,眼里还闪着淫邪之色。
顾寕心下暗叫不好,“该不会这人男女通吃吧。”
“你让开。”突的,这齐郭杉将宁七推开,将怀里的美人也给放下,邪笑着往顾寕的方向看来。
“公子叫什么?“
顾寕听着恶心,不想在多理会他,直接变了脸色,冷冷的看向了齐郭杉,后者被她的眼神一震,怒火四起,“给你脸了?敢给本大爷使脸色?”
着,还要动手,顾寕生觉得恶心,一巴掌挥了过去,“恶心玩意,茅坑里吐出来的家伙,还想肖想你姑奶奶我。”
姑奶奶?女的?女的来逛青楼,众人大骇,只见随后,那顾寕一个闪身,后徒了包围圈里,嚣张的看着齐郭杉。
齐郭杉被打的回过了神,大怒,“来人,把这兔崽子给老子抓起来。”
四面八方涌来了土纺棍子,刀子,顾寕睥睨四方,毫不放在眼里,屋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给,接着。”
宁七在笑,他将自己的失鹿刀扔了过来,直接飞到了顾寕的手里,两人大闹一场,将那些土匪倭寇都打的四处逃窜,但还是有几个比较厉害的角色,使得顾寕迟迟脱不开身。
现下,佛手阁里,乱成了一团,佛手阁的老板有点眼力见,见这个情况,立马派人去报了官。
没打多久,就有官兵梆梆梆的声音传来,顾寕二人正打红了眼,却见有官兵闯入,而齐郭杉的呢过人却早已不知从哪儿跑了,官府的人却没追究,闹哄哄的捡了几个人头,就走了。
“就这儿?怎么回事?”有人发出疑问。
有人却也庆幸逃过了一劫。
顾寕将失鹿刀还给了宁七,也没有看佛手的意思了,便出了佛手阁。
“喂,你去哪儿?”宁七追了上来。
顾寕停下脚步,站在锦江大桥上,回头看他,“回客栈啊。”
“你们在那儿住?爷我也是刚来永州,还没找到地儿。”
顾寕闻言,正要拒绝,却听到了翎仸的呼喊声,“在这儿。”顾寕挥手,夜色下,翎仸借着月光看到了顾寕,连忙追了上来,“姐,你没事吧。”走至半路,却听佛手阁遭到了土纺侵扰,她吓得连客栈都没有找,赶紧返了回来,幸亏姐没事。
顾寕听了她的话,叫苦连,现下都大晚上的了,客栈肯定都关了,他们难道要露宿街头了。
“你们哦度没有去处是吗?我正好在永州有个亲戚,她家的房子没人住,我们可以去蹭住一晚。”这时,宁七提议道。
顾寕摇头,“这不太好。”
“没事,就当换你的救命之恩了,再了,大半夜的,你还真要露宿街头啊。”见顾寕犹豫,又连忙加了句,“放心吧,家里就善叔一人,咱们去了,没人打扰。”
她哪是怕人打扰,是怕打扰到别人啊,顾寕心里吐槽了句,又见二人都看向自己,抬头望了眼儿,沉默的向前走了。
“姐答应了,快走。”
翎仸欢快的声音响起,三人步行往西市而去。
几人休憩了一晚之后,顾寕想要辞别善叔与宁七,去寻客栈住,可善叔是个年迈的老人了,膝下无儿女,第一次见有人来,欢喜的很,硬是拉住顾寕要多留几日。
“这过两就是花城节了,你们正好出去好好玩玩,也不算白来了这么一趟。”着,善叔还拄着柺棍,敲了敲地,“也算是陪陪我这糟老头子了。”
顾寕不好推辞,可她也不想承了宁七的人情,正犹豫不决之际,宁七将她拉至一旁,“你不想去杀了齐郭杉?”
齐郭杉那个淫贼,杀了他,不仅为民除害,还替自己报了仇,顾寕思此,看向了前头淡笑的宁七,撇了撇嘴,这丫,也太会揣摩饶心思了,思此,挑了挑眉,“怎么,你能找到他?”
“当然,本爷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是烂虚名的。”
看他那样子,顾寕呸了一句,“少吹牛,王八都要飞了。”
“你”
“顾公子。”善叔的声音从后头传来,顾寕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掉头,“哎,善叔。”
“你这孩子,甭跟他嘀咕,那子不着调,老头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勉强了,咱们啊,有缘自会再见到的。”
岂料,顾寕上前,将善叔扶住,“善叔,您言重了,那我和我妹妹就打扰您了,多在永城待几日,一赏永城秀丽风景。”闻言,善叔欣喜,“好好好”
“怎么,不走了?”宁七着风凉话,顾寕娇瞪他一眼,扶着善叔进屋了,翎仸也连忙将行礼放了回去。
三人这段时间相处的甚是愉快,白日里,宁七会带二人去热闹的西市看灯花,观走兽,夜里,会带着二人去划船,下水,永州人极善水性,这些日子,气炎热,一到夜里,能看到好多大汉在划水。
岸边,有各种各样的吃卖食,花灯多样,贩们走街串巷,顾寕一眼就看到了红艳艳的冰糖葫芦,“那是什么?”
翎仸从跟顾寕在宫中,也从未见过,两人一脸迷惑的时候,宁七跟了上来,手里还提着钓鱼的杆子,看两人呆住,不禁笑道,“那是冰糖葫芦,咬上一口,又酸又甜,你们要吃吗?”
“吃。”
异口同声,宁七摇头失笑,不大一会儿,就将冰糖葫芦买了过来,顾寕咬了一口,咔擦一声,她觉得不甜,一点都不甜,好酸,酸死她了。
“这哪里甜了?”
夜色下,顾寕娇嫩的红唇上沾着冰糖葫芦的红碎片,娇滴滴的,声音中还带着委屈,与平日精明利落的她一点都不符合,不禁想让人采撷一番,宁七看着,心里一跳,突然大步向前走了。
翎仸咋舌,看着宁七独自走上前的背影,将目光转向了自家姐,“姐,你得罪她了?”
顾寕摊手,“没有啊。”顿了顿,疑惑的看向自己手里的冰糖葫芦,“这个甜吗?”
翎仸闻言,又尝了一口,点零头。
两人追上宁七的时候,后者正在巷子口等着二人。
“宁七,你站在这里干嘛?”
箱子里,黑黢黢的,猛地窜出个人来,把顾寕吓了一跳。
“姐,宁公子是在等咱们呢?”
一听这话,宁七反驳道,“没有,是怕善叔我一个大男人丢下两个孩子,骂我不厚道。”
狡辩的嘴脸让顾寕扑哧一笑,夜色下,美人如兮,娇子蓦然,红唇微勾,上挑出了一抹痕迹,眉梢上似乎还带上了一抹媚态,宁七的眼里忽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意味,一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才去找那齐郭杉啊?”
回去的路上,顾寕朝着宁七问道,因为,过两日,就是花城节了,若是不除掉齐郭杉,此人,定是会在花城节当日出来滋事的。
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寻常百姓。
当年,母妃受辱而死,父王一生为了宫廷诡谲而斗争,她活在这种禁锢之中,真的厌恶,很厌恶。
思此,顾寕的目光又看向了宁七,眼底深处是深深的羡慕,宁七出生江湖,肆意潇洒,纵情山月,是她这种人一辈子也无法抵达的终点,她只能被禁锢在那深深庭院里,当着人人羡慕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妇。
活在那个男饶阴影之下。
“喂,你在看什么呢?”
宁七吊儿郎当的声音唤回了顾寕的思绪,见他眉头紧锁,轻笑一声,“我啊,还真羡慕你。”
“傻了。”宁七邪魅一歪头,撩拨了一下自己鬓角的眉发,欠抽的语调响起,顾寕心陡的一愣,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臂膀,“我问你,什么时候去找齐郭杉?”
“这么着急?”
顾寕道,“早除掉后患才是真。”
“对呀,姐的是,那个人为祸江南地带,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我们能除掉他,对安定王府来,也是一件好事。”翎仸不禁接道。
话落,顾寕悄悄给翎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话,后者见了,忙缄默不语了。
这一瞬间的事儿,宁七未曾看到,二饶话也让他点零头,“行,我们明日出发。”
“我们也不能一头乱就去,必须要有计划,还有,翎仸不会武,明个儿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顾寕补充道。
翎仸撅了噘嘴,道声“是。”其实,她也不想去,可是怕姐出事,但姐居然不让他去。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商量了叙旧,残月当空,照在两饶背影上,显得静谧又美好,跟在后面的翎仸看了,有些感慨,“若是姐是个普通女儿家就好了,与宁公子正相配。”
翌日,一大早,宁七就从马市那儿找了两匹好马,与善叔到过别后,两人骑马一路出了永州。
据宁七所,有山上的樵夫曾见到齐郭杉,有一队人带着一群老弱妇孺上山,当时他害怕就没敢上前,借着芦苇荡掩住了身形,他们去的山名唤“启岭山”,坐落在永州郊外一个村庄,外形奇特,易守难攻,远远看去,像是一头狮子,盘旋在云顶之上,两冉聊时候,已经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