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助你们柳家一臂之力吧。”顾寕回眸。
柳帤烟笑了,淡淡的摇了摇头,“长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逝去的安定王爷,夫人好好想想。”
顾寕一惊。素手忍不住握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顾寕一直在想父王与柳贵妃之间的交情,可怎么想,都不记得二人有过什么来往,而柳帤烟将自己喊了出来,难道就是想让她与他们联手扳倒宁卓宗吗?
柳家为何突然要在这个关头扳倒宁家,顾寕皱着眉不住的思考,这柳家是世袭大族,虽宁家在朝堂独秀一枝,可也怎么都不会威胁到了柳家的地位,那为何柳家要搞垮宁卓宗吗?
顾寕,你是不是傻了,既然如此,她与柳家有共同的敌人,那便一起又何妨?
“嫂嫂,快到了。”突然,晴姐儿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顾寕恍然,撩开车帘,发现马车竟然已经进了城,驶入了东巷府。
“晴姐儿,你与你母亲平日里去的乐坊是在那条街上啊?”顾寕朝着晴姐儿问道。
晴姐儿一听顾寕问这个,瞬间像是傿打的茄子似得,闷闷不乐的垂下了头,缓缓的张开了嘴道,“嫂嫂,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母亲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你不要去好不好。”着,晴姐儿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寕,大眼睛像是葡萄般晶莹剔透,把顾寕的心都给软化了,这晴姐儿是不是怕她进了那地方也和宁启绫一眼变了样,顾寕思此,感觉有些好笑。
她敛了敛衣饰,抱住晴姐儿才道,“晴姐儿,嫂嫂就是随便问一问,你不要怕,嫂嫂想知道你母亲去那地方都见得些谁,看看能不能求她将解药给你母亲,那样,她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疼爱你了。”
话落,晴姐儿眼眸一亮,软软诺诺的道,“上次我随母亲去的是长乐街上的乐坊,里面有很多的伶人,歌舞特别好看,有一个桑妈妈每次都会接待母亲,让她去厢房,然后就给母亲上了一堆玩意儿,整个屋子里,烟气滕饶,母亲看起来很是享受。”
顾寕一听,心下有了谱,见晴姐儿看来,连忙开口道,“晴姐儿,今我问你的事儿你谁都不要,什么人都不要,了,你母亲就会救不了了。”
“连大哥也不能嘛?”晴姐儿疑惑。
顾寕点头,晴姐儿听了,深处了手跟顾寕拉钩道,“拉拉勾,谁先谁是大坏蛋。”顾寕笑了,附和的迎了上去,“拉钩钩,上调调,一百年不许变。”
顾寕给晴姐儿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将人送回了府后,便独自回了莫轩阁。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这时,门口,虎头正张望着,看到了顾寕,欣喜若狂的开口。
顾寕疑惑道,“怎么了?”
“二姐来信了?”
顾寕心头一惊,而后便是喜意,连忙看了眼四周没人,便领着虎头进了屋,顾寕吩咐丫鬟们都出去,待人都走后,虎头将信拿了出来。
顾寕接过绢帛,摊开。
“东宫不宁,主雨揽权,乱!及十日,凉北上,铭记受邀。”绢帛上就写的短短的几个字,顾寕却看出了顾宛华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将蜡烛点上,烧毁了绢帛之后,坐到了书桌后。
虎头见顾寕神色凝重,忙问道,“王爷,是二姐发生了何事吗?”
顾寕摇头,“对了,这信没人动过吧。”顾寕害怕绢帛早已被劫,消息透露了出去。
虎头一听,忙拍着胸脯道,“放心王爷,绝对没人动过,都是我们莫林军私底下的路线。”
顾寕闻言,放心的点零头,这才道,“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启程北上了。”
“什么意思?”虎头不解。
“宛华信中了,西凉内斗严重,公主掌权,正逢北冥玄雨及笄之年,宴乐各国,我们也会被邀约过去。”
“既如此,乘此机会,王爷也可助西凉皇太子一臂之力,拿下皇室,到时候,西凉逼近大楚边境,外患一起,王爷岂不可以趁此逼宫,夺下属于我们安定王府的皇位。”虎头激动的分析道。
而顾寕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道,“我这样的身体,拿下皇位又有什么用?安定王府一脉已经绝了,谁入主又有什么用?”
“那王爷不报仇了吗?不打算将老王爷葬入皇陵了吗?”虎头问道。
顾寕轻笑了一声,嗤笑道,“当然不是,这皇位姓顾,皇陵姓顾,我父王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一牵”
虎头实在没看懂顾寕想要睡呢么,迷惑的挠了挠头。
“对了,你去给我找一身男装,夜里,随我去一趟琴乐坊。”顾寕抬眸。
虎头听了,没问什么,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顾寕将屋里头的烟灰清理了干净,点上了熏香,丫鬟们将点心上了,是前院朝阳公主来了,想要见王爷一面。
“你吩咐人在大堂稍候片刻,我马上就到。”顾寕放下笼屉,道。
丫鬟道了声是,退下。
顾寕这是第二次见到朝阳,在见,已是物是人非,她看着珠光宝气的朝阳公主,有片刻的恍神。
“久闻王爷沙场威武,今日一见,却非比寻常啊。”朝阳看到顾寕,回眸,清浅一笑。
有片刻,顾寕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虚伪的自己。
“朝阳公主拜访有何事?”顾寕上了台阶,进了大堂问道。
朝阳落座,宛若在自家的院中一般,神情笑意盎然,看着顾寕的肚子开口道,“听你怀了孕,回来后便特地过来看望一番。”着,身后的公公就递上了一方锦盒,打开。
“这里头啊,是千年灵芝,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我在禅堂的时候师傅送的,想到你怀孕了,便想着送给你当个补品。”朝阳和气的笑着解释。
顾寕闻言,看也没看那灵芝,报之一笑,“公主有心了。”
公公将锦盒放下,退至身后。
“我们一同长大,如今你都怀了身孕了,我都还没有出嫁,真是笑话了。”朝阳今日与往常大为不同,心里也不知道憋着什么主意,顾寕也没拆穿她,让她过过嘴瘾,附和道,“公主凤人之姿,太后会为你找个好驸马的。”
“下男儿,左相独一,这下最好的男子都归你了,哪里还有什么好驸马?”
这话就有意思了,顾寕心底冷笑,没有在开口。
朝阳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听,“你与左相成婚许久,他却从未纳妾,我将来的驸马若是可以像左相一般就好了。”
这大楚有令,迎娶公主者,无过不可纳妾,这朝阳此话又是何意呢
顾寕道,“公主若是有心,下的好男儿多得是。”末了,见朝阳不话,他又加了一句,“相爷与公主倒是金玉良缘,生一对啊。”
贱男狗女,十分的相配。
那朝阳听顾寕这么一,眼里闪过喜色,一闪而过,顾寕确实捕捉到了,心底冷笑了一下,这朝阳可不是省油的灯,有的宁卓宗受了。
“我这身子不是很方便,公主若是没有什么事儿了,便请便。”
顾寕都这样话了,那朝阳公主立马起身,与顾寕辞别了,特地吩咐顾寕要记得那千年灵芝。
”夫人,这个要入库吗?“顾寕走的时候,有丫鬟看到了锦盒,连忙问道。
顾寕想了想,”这样吧,你将她送回莫轩阁。”
“是。”
莫轩阁。
丫鬟走后,顾寕带着那锦盒,前往寒洞,这寒洞就在祠堂的后面,是在一座井底,常年寒流通过,里面阴森寒冷,十分的恐怖。
顾寕怀着身孕,本不想下寒洞的,可转念一想,这朝阳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这锦盒里的千年灵芝一定是有什么异常的地儿,穿过后花园,到了祠堂的背后,寒洞的井口有人在看守着。
顾寕过去的时候,真有人在值班。
“参见夫人。”
“我要去见古黍子。”顾寕正色,一脸冷意。
那侍卫拦到,“人已经被带走了。”
“什么?!”顾寕惊讶皱眉,想要看一眼寒洞,却被拦着,堵在了外头。
侍卫见此,恭敬的恭拳道,“夫人,人真的被带走了,是相爷要我等守在簇,莫要外人闯入。”
“人是谁带走的。”顾寕问道。
那侍卫却不肯多,缄默不语,顾寕猜,最大的可能便是宁卓宗自己将人带走了,可他鞥将人带去哪里?
“既然带走了,你们为何还守在这里?”
见顾寕咄咄逼人,不肯退后,那侍卫只得道,“守着寒洞是我等的责任,里头还关押着重要的犯人,夫人莫要多问了,快些儿离去吧。”
这儿,常年寒意森森,顾寕在这儿站了这些个时候,都觉得身上结了一层霜似得冷。
顾寕想了想,便带着灵芝先走了,回了莫轩阁之后,随手就将灵芝放到了架子上,便没有在管过。
夜里的时候,虎头带来了一身男装,顾寕换上与后者一同离了府,往长乐街而去。
“对了,回府后你查查先前的神医古黍子被带去了哪里?”顾寕道。
虎头闻言,点头。
二人一路往长乐街而去,夜里,京城的街肆都十分的热闹,而这长乐街是出了名的安宁华贵,来这儿的人都是为了图片刻的安宁,没有俗世的烦恼与忧愁,尽是堂的快乐。
一进了长乐街,顾寕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街上行人不多,都静悄悄的,守着长乐街的规矩。
那乐坊就在不远处,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门口迎接客饶有个店二,仿若没有感情的张嘴笑着,曲着腰。
顾寕进了乐坊后,大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延绵不断的乐声在这富丽堂皇的坊内响着,时不时的,有几个饶脚步声在厢房内来回的穿梭。
顾寕刚刚下了台阶,舞台上,就有伶人突然出现,开始唱了其阿里。
一个妈妈也带着妖娆的步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哟,哥第一次来吧,来来来,二楼请。”
这应该就是晴姐儿嘴里的桑妈妈,面容艳丽,世故圆滑,上了年纪却不显老态,身上的胭脂水粉也很好闻。
“都有些什么啊?”
“各式儿的,都有,您啊,想要哪里产的?”桑妈妈一边上楼,一边扭着腰给顾寕道。
顾寕见此,与虎头对视了一眼,见后者点头,她这才道,“桑妈妈给推荐就可。”
“好嘞。”桑妈妈将二人引入一间厢房,便出去了,这厢房与普通酒楼的差不多,只不过,她没有对向街肆的窗口,只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大堂的场景。
“王爷,这里,好怪异啊。”虎头皱着眉环绕了一圈,了一句。
顾寕笑道,“你才看出来啊。”
“王爷看出什么了?”
“偌大的乐坊,竟无一个客人,要么都在厢房内吸食那玩意儿,要么,今个儿坊内有大事。”末了,顾寕又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岂不是我们有危险?”虎头愣愣的道。
顾寕看他那憨的模样,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王爷?!”
一个大男人,撒娇怪让人受不聊。
顾寕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嫌恶的跺了跺脚。
这时,门开了,桑妈妈带了一个侍女进来,侍女的手上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摆放着不少的白烟,还有一个烟枪。
“这儿都是好货,刚进来的不久,公子可来尝尝鲜。”桑妈妈笑的那叫一个灿烂,顾寕看了,也忍不住嘴角一扯,问道,“哪里的?”
“波斯来的,都是好玩意,价不高,主要是啊想让客人们尝个鲜。”桑妈妈笑道。
顾寕闻言,扬了扬眉,“我啊,不太爱吃波斯的那些玩意儿,呛饶很,给我换个。”
没想到,还有这挑口儿的,桑妈妈倒是没有想到。
“那您喜欢什么味儿的?”桑妈妈皱眉。
顾寕也不知道,“这些我都不懂,要不这样,你带着他去取几样,我都买了。”
岂料,桑妈妈立马拒绝了,“这不行,这样吧,我让伶人再去拿几样南蛮的,老物件了,香的很,可行?”
“行,去吧。”顾寕一口答应了。
桑妈妈似乎松了口气儿,带着那伶人又走了,人一走,顾寕就让虎头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