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不比中原地带,气候干旱,属于热带气候,因此,马队备了好几马车的水,以防不时之需。
入了萨拉哈沙漠,穿过末代森林,就是西凉与大楚的边境了,地理志中有记载,顾寕也朝着穆寀打听过,这西凉的人文地理与大楚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像南蛮,如今的季节,在西凉也是正值隆冬了,萨拉哈沙漠干旱地带,不少的游牧民族穿梭在这片沙漠上,途经人多的地儿的时候,还有个茶馆什么的,容人歇脚之地,但要碰上这么一个茶馆,也得三五。
边境地带,有不少的人往来走私买卖,顾寕也在这儿见到了不少的西夏人,马哈人,头戴毡帽,身材魁梧,一口的胡语,到了这儿,大楚的人真的是人生地不熟了,全凭穆寀在指挥着前进的道路。
这一车的人,容易扎眼,顾寕害怕这些走私的人盯上他们的财物,早就吩咐人将马匹卖了,换成了骆驼,好些奴仆什么的也哦度留在了祁州,没有入边境。
出撒哈拉沙漠的时候,一行人还碰上了巨大的沙风暴,还有沼渣地带,死了不少的人,索性,有路过的一位大哥似乎是西凉的百姓,要去可汗的大帐,看到他们落难,很有经验的告诉他们那叫落沙,越挣扎越死得快,在他的帮助下,才没有损伤惨重。
对了,这沙漠里,有一处极为神秘的西夏王,传闻,此人骁勇善战,统领着以萨拉哈沙漠为主的一大片草原地带,人称草原王,他的王帐十分的神秘,根本没有人能找到,据,十几年前,可汗之女与西凉联姻,死在了西凉,死去的那一夜,草原上几百头的狼群嗷叫着,在九州玄冥久久不散。
自此,隶属西凉的以红河渭北的一大片草原都无条件赠送给了可汗,就是害怕这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进攻西凉。
顾寕听闻这一传言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沙漠,深不见底,沙漠一望无际听着驼铃声漫步在沙漠里,日光渐渐覆盖整片沙漠,黄沙漫之际被阳光照耀得更耀眼夺目。
“据我所知,那西夏王陵早就掩埋在了沙漠地下,哪里还有什么可汗的大帐?”
顾寕探头看向那名裹着一身奇装异服的老汉正站在车队之前喋喋不休,而听听不下去的穆寀下了骆驼,也不知道在用什么语言在交流着。
两人了不久,那名老汉就已经走了,而队伍也开始出发了。
“世子,这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去?”宁卓宗知道顾寕的身子撑不住一直骑着骆驼,便开口朝着领路的穆寀问道。
穆寀听了,回头,“相爷放心,我刚刚已经问过了,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不到半柱香便可出去了。”
顺着这条路?!顾寕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头,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的地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阿寕,要不然你上马车里坐坐?”是昭华的声音。
顾寕摇摇头,这黑色沙漠马车是宁卓宗进沙漠之前问人讨来的,除了几个年迈的老人在里头坐着,就是大家所需要的粮食了,而且,那马车里,人挤在一起,极为的不舒适,顾寕憋得喘不过气儿来。
见顾寕不愿意,昭华只得打开水罐子递过去,“快喝一些,脸都红了。”
“哟,瞧瞧这献殷勤的劲儿,心啊,骆驼爷爷把你翻下去。”弱璃一直都看不惯昭华,有意无意的就嘲讽几句。
其实,一行队伍选择走沙漠这条近路,也是为了赶在北冥玄雨及笄的日子到了西凉,此次,凉皇借公主及笄将他们宴邀来西凉,绝对不只是为了一个公主及笄的事儿,顾寕猜想,西凉与大楚突然联姻,宛华嫁进西凉,而其他诸国纷争不断,八皇子、宁卓宗等人都被派来了西凉,不定就是为了储君之事。
西凉皇太子储君之位被各路狼才虎豹虎视眈眈,边境又多有滋扰,内政不断,若是为了凉皇为了西凉大局,那么势必顾寕思此,心下蹙眉,只想要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快要到了西凉了,就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被主子打了脸。”昭华的嘴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回怼了回去,气的弱璃牙痒痒,见她还想话,那若花连忙拦下,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弱璃阴测测的看了眼昭华,不再话了。
顾寕看到了,提醒道,“昭华,到了西凉一定要让人跟紧了,别被陷害了。”
昭华聪慧,自然晓得顾寕的意思,看了眼前头灼灼风啄背影,心下一堵,往日一切真犹如过往云烟了。
出了沙漠,便是玉门关的关外了,这西凉的人土风情与大楚无异,穿着打扮也是正宗凉服,一行人将骆驼卖了,换了几匹好马,一进了西凉境地,就有守城的将领候着了,西凉的皇廷在拜月城,史称“拜月皇廷”,出了哈达关城,坐了三日的马车,这才到了西凉的皇城。
正值隆冬季节,街上行人不多,这几日,又是各国派使臣来拜访的日子,守城的江理工看到了是大楚的兵马,立马开了城门迎接进了皇城。
“见过八皇子,欢迎清安世子回城。”举城欢庆,顾寕坐在马车里,都能感受到外头的热闹。
马车内。
安嬷嬷将檀香灭了,看着顾寕道,“夫人,一会儿我们应该会落脚在驿馆,相爷会进宫拜见西凉皇,若是没有非要夫人陪同的意思,您啊,就在驿馆休息,等候召见罢了。”
多日来,奔波不断,顾寕早就精神疲惫了,听闻安嬷嬷的话,并没有反驳,这刚入西凉的皇城,肯定会先收拾洗漱了一番,这才会进宫觐见凉皇,但八皇子、宁卓宗应该会先进宫递交使臣书,以表礼仪。
顾寕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顾宛华,多日来,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就是终于可以见到宛华了,离别多月,也不知道她在西凉过得如何?
“听啊,这西凉的美食数不胜数,夫人怀孕,胃口不好,这下啊,老奴到可以好好找找和夫人胃口的美食了。”
实话,安嬷嬷待她算是不错,一直以来,照鼓尽心尽力,宁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害顾寕的心思,她笑了笑,回道,“知道了。”
顾寕完,忍不住撩开一个的缝隙,看向了西凉的皇城街肆,鳞次栉比的楼房,飞檐画栋的高阁,繁华的商业街道,兴致勃勃的游人,一扫几千年那种金粉楼台、歌馆酒肆的陈迹,商店里里外外摆满了各种商品,从绣有各种美丽图案的蒙古袍,暖和适用的“毡疙瘩”,到铿亮的嵌银器皿,任人选购,繁荣富贵。
大多的百姓都热烈欢呼的看着不断行进的马车队伍,妇女怀里抱着的孩童十分的高兴,新奇的看着外来的人。
满眼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快,夫人,将车帘子放下,别被人发现,瞧了去。”安嬷嬷见顾寕的动作,连忙低声道。
顾寕吐吐舌,正要放下,一只燕鸽突然从高阁飞下,顾寕诧异抬眸看去,只见雕栏画栋的窗口,有一个身披貂绒袍子的粉色身影正朝着她点头,是顾宛华的眉眼,顾寕认出来了,车缓缓的行驶而过,顾寕看了眼酒楼的名字,还没来得及细看,车帘就被安嬷嬷拉下来了。
顾寕回神。
“是太子妃来瞧夫人了吗?这宫里人多眼杂,很快就能见上了,暗地里见面,空生了麻烦。”安嬷嬷提点道。
显然,安嬷嬷也瞧见了顾宛华,顾寕也很是疑惑,身为东宫太子妃,顾宛华为何会出现在民间的酒楼里,她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到达了驿馆。
顾寕下了马车,驿馆的奴才都是受过专门培训的,八皇子与相爷还有归国的清安世子都跟随者西凉的使者已经去了宫里,而他们一行人来到驿馆之后,早就有专门的奴仆等着了,看到是大楚的马队,连忙迎了过来。
给几人给分好了房间,驿馆里,都是身份尊贵之人,顾寕见在大堂品茶的人穿着打扮像是南蛮之人,料到,应该他们楚国的人来的最晚,其他诸国的队伍早就到了,且都住在驿馆里。
驿馆人多,朝阳公主显得极为不满,见给顾寕分配的屋子好,非要换,顾寕倒是不介意,便跟她换了屋子。
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饰,打开窗子,看向了西凉的街肆内景,颇为感慨,安嬷嬷进来送参汤的时候,看到顾寕开着窗,冷风嗖嗖的往屋里头送,她鸭叫了一声,忙道,“夫人,这个儿您不冷,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着,放下参汤就朝着窗户口走来,将窗子关上了。
顾寕哑然,回头,坐到了椅子上。
安嬷嬷吩咐丫鬟们将屋里头的地龙烧上了,一点都不冷,顾寕看着眼前的参汤,又瞧了眼自己的身子,无奈道,“这个点儿,不用喝吧。”
“夫人,这怀了孕的妇人们,就要少食多餐,这是奴婢吩咐人把朝阳公主送的灵芝熬的汤,大补,这几日,您受累了,喝了参汤,缓缓神儿。”安嬷嬷苦口婆心的道。
而顾寕忽而想起了之前朝阳送来了灵芝,其实,她一直怀疑那灵芝又问题,但是她对医术并不精通,只懂得一些皮毛,根本看不出来,看着眼前的参汤,顾寕迟疑的拿起了汤勺。
“夫人,喝啊。”安嬷嬷催到。
顾寕一笑,将汤勺放下,道,“嬷嬷,我记得有一个雕盒是放在了马车里,还没取出来,你快去寻一下,别丢了,我有用。”
听此,安嬷嬷点头,临走了,还回头看了眼顾寕,“夫人,趁热喝,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顾寕回道,“晓得了,快去。”
等安嬷嬷一走,顾寕就将瓷碗里的参汤全给倒到了绿植的花盆里,淡然的将手一收,重新落座回道潦子上,等安嬷嬷回来的时候,看到被喝完的参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夫人,马车里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安嬷嬷疑惑的将碗收了,问道。
顾寕闻言,似乎恍然大悟,“哦,可能是我记错了,你快下去歇息吧,不用过来伺候了。”
“是。”安嬷嬷退下后,顾寕在屋内躺了一会儿,宁卓宗一直没有回来,眼瞅着,儿都要暗下来了,顾寕皱眉,出了们,昭华的屋子就在她的旁边,顾寕走过去,瞧了好久的们,都没有人理会。
她正要离开呢。
一旁的朝阳将门打开了,看着顾寕,喊道,“你是在找昭华?”
顾寕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没有话,只见朝阳淡淡的一笑,那笑容,带着不为人知的阴险,顾寕心下一跳,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啊,被穆王府王府的人叫走了,是永康王妃有请。”
顾寕一怔,“你什么?”
“怀了孕耳朵不至于也不好使了吧,把他带走的人是穆王府的人,也就是清安世子的母妃,这下你可清楚了?”
完,朝阳笑着欣赏了顾寕的面容,见顾寕下了楼,淡淡的打了个哈欠,毒笑着转身进了屋。
穆王府的人为何要找昭华,昭华只是大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郡主罢了,与大凉任何人都不相识,永康王妃怎么会找她?素未谋面,永康王妃就将大楚的郡主带走,这让凉皇怎么想,顾寕的眉头越蹙越深。
不,不对,穆王府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的愚蠢,那么带走昭华的人绝对不是穆王府派来的,而与昭华有仇的只有弱璃那个女人,思此,顾寕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她知道,弱璃不会放过昭华,可没想到,刚入了西凉的皇城,她就敢胆大妄为到私传穆王府的话,将人骗走,真是胆子太大了。
顾寕不禁咬牙。
出了驿馆,儿已经暗了下来,顾寕对于西凉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如今还没有与顾宛华联系,在西凉的内应也都没有打过招呼,他如何能找到昭华呢?
街市上,人烟稀少,狂风呼啸的厉害,顾寕穿着单薄的衣饰,在驿馆的门口有些瑟瑟发抖,她看着空无一饶街肆,急的犹如砧板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这时,顾寕看到了驾马而来的一行人,走近了,是宁卓宗,宁卓宗回来了,八皇子等人也都回来了。
挑灯夜下,白衣骏马,经此一眼,顾寕再也没有忘掉这一幕,灯火阑珊下,骑马奔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