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要不我给你再收拾一间房间吧，我这床太小了，睡起来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就睡一晚，别那么麻烦了。”张果果挥挥手，拒绝了云朵的提议，脱了外套就躺在了云朵的小床上。

“你睡里面吧，不然我怕我晚上睡觉不老实，给你再踹地上去。”

“不了，明天我早起，睡里面不方便，我在外边就好。”

云朵从柜子里面，又翻出了一床被子，抱着爬回了床上，乖巧地躺在了靠外的一边。

“那行吧，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

两人说完，便一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果果的鼾声便响了起来，靠在床边的云朵，不时扭动一下身子，也不知道究竟睡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张果果，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似乎嘴巴和鼻子被堵住了一般。

“嗯？”缺氧难受的张果果立刻睁开眼睛，发现囡囡正站在自己窗前，一双小手紧紧捂住了张果果的嘴鼻，脸上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啊，坏人，你醒啦。”囡囡见张果果醒了过来，立刻松开了手。

“你这小丫头，你这是要谋杀老夫啊，你过来，今天不教训你，我就真改名张狗狗。”

“呵呵呵。”看着气急败坏，从床上跳起来，满地找鞋的张果果，囡囡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谁让你睡懒觉的，不过你快点哦，不然一会儿早饭就凉了哦。”

好不容易找到了鞋子的张果果，见囡囡飞快地逃离，抓起一根腰带绳，随便绑了绑，就追了过去，“你给我回来……哎，慢点，小心别摔着。”

就在张果果和囡囡五人在道观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饭的时候，顾倾城正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院子里面，几个小丫头正忙活收拾着。

顾倾城所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赵王朱高燧府邸的一处偏院。

“小姐，殿下让我叫您用餐。”正当顾倾城发呆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知道了。”顾倾城点了点头，跟着小丫鬟出了偏院，来到了吃饭的地方，此时朱高燧一家正坐在一起。

“坐下来吃吧。”

“是。”

无论是朱高燧的儿子，还是朱高燧的夫人，似乎对于顾倾城上桌吃饭，并没有任何奇怪，反而有些习以为常。

用完餐之后，朱高燧看了一眼顾倾城，咳嗽了一声，“倾城，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是。”

顾倾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便跟着朱高燧出了门，进了书房。

朱高燧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任由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

顾倾城站在朱高燧桌前，微微低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鞋尖，似乎又发起呆来，直到朱高燧打破了宁静，才让顾倾城失神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倾城，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快有十七年了吧。”

“十七年又三十五天。”顾倾城抬起头看着朱高燧，说出了一个令朱高燧都震惊的准确时间。

“呵呵，你记得还真是清楚啊。”朱高燧笑了笑，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倾城的眼睛，“我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那年雪很大，你姐姐就那样拉着你的手，沿着街道一路乞讨。”

“是，倾城都记得，倾城这条命，是殿下给的，这么多年，殿下的恩情，倾城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从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变成了如今的顾倾城，在我心中，你就和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啊。”

顾倾城听到这里，低下头，没有说一句话。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说到此处，朱高燧似乎有些激动地看着顾倾城。

“殿下，你还记得我姐姐吗？”顾倾城抬起头，看着朱高燧。

“你提她干嘛？”朱高燧听到顾倾城的话，脸色有些异样。

“殿下，您还准备继续骗我吗，您还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吗？”

“你，你都知道了啊。”朱高燧看着顾倾城，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您将囡囡带回来，并将清水阁交给我，您就应该想的到，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我姐姐她，我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当年……”

啪！

顾倾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朱高燧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姐妹，都要这么想离开我，我给你们吃，给你们穿，甚至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去培养你们，难道这些都不值得挽留你们吗？”

看着如同一头狮子一般怒吼的朱高燧，顾倾城揉了揉红肿的半边脸，盯着朱高燧，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呵，殿下，您说的没错，您是给了我们吃，给了我们穿，我们姐妹也确实很感激您，但是，您敢不敢扪心自问一下，你究竟真的是将我们当成了你口中的女儿，还是紧紧是为了争夺那子虚乌有的皇位，而训练的工具？”

“混账！”朱高燧听到顾倾城的话，睁大的双眼迅速充血布满了血丝，“顾倾城，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我告诉你，我当年能那么容易让你活下来，现在也能让你活不下去。”

“呵，是吗？”顾倾城惨笑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十年前，在我姐姐和姐夫再被你逼的自刎之前，你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吧。”

啪！

气急的朱高燧，再次抬起手，狠狠的扇在顾倾城的脸颊上，虽然朱高燧看着文文弱弱，但毕竟是朱棣的儿子，武力还是有的，愤怒的一巴掌，直接让顾倾城的嘴巴破掉。

“你就这点本事吗？”坐在地上的顾倾城看着朱高燧，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去金陵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勾引太孙，好成为你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线，来完成你那可笑的目的吗，说到底，还不就是你的一个工具，我说错了吗？”

“你！”

朱高燧气急，望着顾倾城，猛地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宝剑，狠狠地刺向了面前的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