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是朱瞻基吩咐的,顺天府尹特别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才几天的时间,便做好了一切准备,效果十分的显著,其中最显著的就是,这几日去教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大多数都是被自己的家人制止了。
这件事情当然引起了主教的注意,此时天刚微微亮,教堂还没有开门,主教便将所有的传教士召集了起来,准备开会。
艾奥等人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跑了过来,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之后,主教咳嗽了一声,会议便开始了。
主教抬起头扫视了一下下面的人,开口问道,“最近每日来教堂的教徒,越来越少了,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听到主教的话,所有的传教士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开口。
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想要开口,而是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在他们这几个人当中,也只有艾奥和跟在主教身边的那个老人,仅仅他们两个人会一点点的汉语,简单的和教徒布教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让他们去市井打探一些消息,夹杂着丝丝方言口音的汉语,他们确实不能完全听得懂。
而且过去的时候,由于有唐恪的存在,艾奥在内的几名西洋传教士,大多数时间根本不会和教徒有过多的交流,所以他们虽然在大明待了有几年了,但是却没有完全学会汉语,顶多会几句日常的打招呼的单词,就如同看了某些岛国老师们演的电视剧,到最后,你也能够学会几个经常用到的单词。
看着面前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主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站在自己一旁的老人说道,“甘德,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甘德就是一直陪在主教身边的老人,他不仅是主教最得力的手下,他自身也是一名奇才,对多个国家的语言,都有所了解。
听到主教叫自己,甘德睁开眼睛,低声说道,“前几日我和教徒们聊天的时候,似乎听说城里风声不太对劲,似乎是有人想要对付咱们。”
“哦,对付咱们?”主教听到这里,抖了抖眉毛,“我倒要看看,怎么对付咱们。”
说完这句话的主教,显得十分傲气,并没有将这些看在眼里。
坐在下面的艾奥,见到主教这个模样,心中当然知道,这主教在想些什么。
“主教,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
艾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主教冰冷的目光强行憋了回去。
其实艾奥心里清楚,主教为什么会这样表现,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主教在欧洲待习惯了,并不知道,在东方的这块大路上,皇权是远远高于其他组织权利的,一个宗教领导人的地位,并没有西方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利。
但是,不知道为何,艾奥突然不想提醒主教了,反而心中冒出了和唐恪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让着天神教派消失好了。
其实,这并不以为这艾奥也成了叛徒了,反而是因为他的心中,太过于忠诚与天主教了,以至于,当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教堂,拱手让人,如此折腾,任谁的内心,都不会舒服的。
自从唐恪离开,主教接手了教堂之后,艾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觉这所教堂在主教的手中,越来越背离自己的初衷,就像是自己养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告诉你,这是别人的,然后你把孩子还给了别人之后,在遇到孩子的时候,你突然发现,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你当初的那个孩子了,而彻彻底底变成别人的孩子了。
所以,如今的艾奥心中,教堂就如同他的孩子,虽然心中十分的不舍,但是当知道他即将可能被人改造的面目全非,变成另外的样子,他反倒是希望,这个教堂就这样保持这个自己最熟悉的样子,消失好了。
很快,会议便结束了,所有人就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各忙各的去了,只有艾奥心中清楚,在这片土地上,如果皇权想要收拾你,你是不可能有活路的。
知道后果的艾奥,回到了房间之后,便开始思考逃跑的路线了,而此时,正准备上茅房的他,突然不知怎么的溜达到了教堂的柴房,看到了那个被柴火盖住的密道洞口。
其实感觉到风声不对劲的不仅仅是天神教派的人,就连张果果也感觉到了变化,因为自从朱瞻基采取行动之后,来木云观的人是越来越得多了。
另一边,此时在北京城的崔府门外,一个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楚脸的男子,正靠在墙根下,注视着崔府。
此时崔员外正从外面赶回家中,急急忙忙地样子,显得有些慌张。
崔夫人见到崔员外回家,如此惊慌,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我说老爷,你这是咋啦。”
“哎,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那教堂,你不准再去了。”
听到崔员外的警告,崔夫人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还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出事了啊。”
原来,就在今日早晨,崔员外吃饱了之后,出门准备去拜访一下自己的朋友,却没想到,当他到达朋友家门外的时候,发现宅子竟然空空如也,自己的友人正披头散发坐在院子内。
“这是怎么了?”感觉到奇怪的崔员外,一边走了进去,一边开口问道。
“哦,是大哥来了啊。”那友人见到崔员外,笑着打了声招呼,“哎,别提了,这一次,弟弟我算是倒了霉喽。”
原来,崔员外的这个友人,便是几天前被朱瞻基抄家中的一个,由于经常在家中纠集天神教派的教徒,搞圣水趴体,便被朱瞻基抓了个典型。
听到有人的诉说,原来是因为天神教派的原因,才落得如此下场,崔员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夫人,二话没说,告别之后,便跑回了家中。
崔夫人听到崔员外的话,也是很惊讶,要知道,自从女儿没治好送了回来,崔夫人心中对于天神教派的好感也没有那么多了。
如今既然已经这么严重了,崔夫人当然是立马撇清了天神教派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