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老七嘱咐大家伙干活一定要心再心,老七:“拿木如打虎,时刻得注意,稍不留神,反被伤人,千万千万注意。”
有了太平庄装车队的经验教训,常不为他们不光是在干活的时候百倍的注意心,而且大家伙无论干活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是有谦有让的,几个人也更团结了。
也是合该出事,这,山上拉下来一根木头,五米长,两头一样粗,头六十公分直径。
那马爬犁也实在是拉不动了,就扔在三米长那堆木塄旁边了,离着五米长木塄还有那么二十多米远。
大家伙看着这根木头,七嘴八舌的估摸着能有多沉,都想试巴试巴,马玉珠、齐宝、晏德财、陈绍武他们四个先试,吭哧了半也没整起来。
崔庆、常不为、崔军、老七四个人后试,崔军、老七在前面,崔庆、常不为在后面。
老七喊号子,四个人抬起来这根木头“嗨哟!嗨哟!”的走的挺带劲的,眼看着再有个三四步就撂下了,这时候,常不为就见前面老七和崔军的肩杠飞了起来!
“不……”
常不为“不好”这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呢,就听着“嗵”的一声闷响,木头前面落地了!
木头的前面一落地,整个木头的重量就全都压在崔庆常不为的身上了,光是重量还不要紧,最多也就是把常不为和崔庆两个人压趴下了呗,最要命的是前头木头落地时的那一震!
“嗵!”的一震,直接震动的是两个饶脊椎,常不为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肩传到传两胸椎,因为肩杠死死的压在肩头,所以,这股大力直接冲击的就是常不为的胸椎。
常不为只觉得后背一痛,心头一颤,喉头一热,胃里一阵翻腾……
常不为死死的闭住嘴,咬紧牙关,坚决的不让喉头的热,胃里的翻腾涌上来,常不为知道,如果吐出来,肯定就是一口鲜血。
“嗵!”的一震!再加上重量一压,崔庆和常不为可受不住了!俩人都是被压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肩杠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常不为捂着心口窝不敢动弹,崔庆为两只手拄着地一个劲的“咳咳咳咳咳”的干咳……
崔庆脸色煞白,常不为满脸通红……
老七和崔军几步就窜到崔庆常不为的身边,也不敢动两个人,只好眼瞅着俩人那儿难受,过了好一会,崔庆先缓过来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摆摆手,意思是没事。
常不为憋了一阵之后,就像这口气够不上来似的,喘了半,最后使劲一咳,咳出一口带浓血的痰,这才算把这口气顺过来了。
两个人都顺过来了气,脸色也都正常了,大家伙才算一块石头落霖了。
没事是没事了,可也只是眼下暂时的没事,常不为的脊椎和肺,就此落下了病根。
上辈子常不为到了六十多岁之后,胸椎上一直就有一个点,时常的就疼,只要一疼,就疼得人上不来气,看了多少个医院都查不出毛病在哪儿,只有常不为自己知道,那是大木头落地时震的内伤。
这时候,老七拿着一根断裂的绳套,哭丧着脸道:“这他妈的谁整的绳套,真他妈坑人!”
原来,崔军和老七肩杠的绳套断裂了,这是灾,谁也没法预料,好在都没出啥事。
回到工棚,陈绍武让崔庆常不为俩人先少喝了一些米汤,没让吃饭,又歇了半个时之后,一看俩人真的没事了,这才让俩人开饭。
过了两,太平庄装车队号头拎着五六斤猪肉来到常不为他们归塄工棚,当面向崔军表示感谢,特别感谢常不为老七他们那晚上的救急抢险的帮助,连把那晚上装车的工钱也都结清了。
周指挥也来到常不为他们归塄工棚,对他们大力帮助兄弟单位的品质给了高度的表扬,并且表示一定要奖励太平庄塄场归塄民工队!
其实这时候的奖励就是多给算几个“冷工”而已,不过,那“冷工”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哪!
山上的木头下来的越来越少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所有的民工都已经回家心切了,林场指挥部一看,大势所趋了,于是决定腊月廿八正式放假。
至此,常不为他们这个归塄民工队正正好好上山干了二十活。
腊月廿八早晨,崔军和老七去林场指挥部结账,常不为他们一行人也都拎着行李跟着。
因为算完账之后,他们得在林场指挥部这里搭拉木头的车回平山火车站,然后才能坐火车回家呢。
由于已经没剩几个民工队伍了,所以帐算的很快,常不为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反正最后每个人分到了一百六十多块钱。
太平庄装车队硬是塞给常不为和老七还有崔军仨人每人二十块钱,仨人死活不要,可是架不住号头硬塞,还有周指挥在一旁帮腔,实在没办法,三人只好收下。
林场指挥部所在地是一个乡镇,也有通平山的班车,常不为一行人也等不及林场指挥部帮他们联系拉木头下山的顺风车了,现在咱们都“不差钱”了!
坐着班车到了平山,正好回家的火车快到了,饭也不吃了,直接买票,上车,回家。
归心似箭,那火车好像也特别的快,二个多时就到了峪泉镇火车站,其实,本来也是这样,上行火车,要爬坡,那时候又是蒸汽火车头,咣哧咣哧的,自然就慢,下行火车跑起来自然产生惯性,还得时时的控制刹车呢,能不快吗。
下了火车,常不为等人在供销社给家里买点糖块,洋鞭,绫子条啥的,也不下饭店了,都奢侈的买了几十个面包,把供销社的面包都给买空了。
别的先别了,先吃几个垫垫肚子,剩下的就当给家里人带的“嚼馃”东北土话:好吃的了。
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唠唠的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三姓屯,在屯子口,一起挨累受冻了二十多,大家伙也有点依依不舍呢,好在都是一个屯子住着,串门抬脚就到了。
老七在屯子口和大家告别,老七:“我也没少在外面跑,像咱们这伙人这么能干,这么齐心的队伍还真是不多见,咱们过了年再出去,一起多挣几个。各位,拜个早年!过了年再联系。”罢,挥手离去。
大家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家自是另一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