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萍欢喜的看着腌辣椒,夹起一个腌辣椒就整个放进嘴里,老大娘慌忙劝阻:“姑娘,辣呀!”
常不为笑道:“大娘,放心吧,这丫头是蜀中那边的,可能吃辣的呢。”
老大娘这才放心了,看着常不为和唐金萍狼吞虎咽的喝玉米糊糊啃贴饼子,又是一阵的感慨:“看看你们,命多好,能上大学,大娘问问你们:你们上大学要不要政审啊?”
常不为答道:“大娘,政审还是要的,不过,对于参加考试分数够了的人来说呀,这个政审啊就不是那么太重要了,只要没有现行的犯罪行为的,一般的就都没有问题了。”
老大娘又问:“那那些出身不好的呢?像那个地主资本家出身的也都没啥问题吗?”
常不为答道:“是的大娘,就算是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子女,只要没有现行犯罪,也都没有问题,都可以报考大学,也是能够被大学录取的。”
“啧啧啧,可真是好命诶!”老大娘连忙坐到常不为和唐金萍近前继续问道:“孩子,你们都调查什么事情啊?”
唐金萍看着常不为,因为一直到现在唐金萍也还不太清楚自己跟着常不为到底是调查哪方面的事情的,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大娘。
常不为接过老大娘的话头:“大娘,我们这次下来调查呢,主要是调查一下下乡到农村生产队的这些知青在农村的现状。”
“这不是咱们国家现在正在进行进化嘛,所以就让我们下来看看大家伙都有一些什么愿望,希望咱们国家怎么做,怎么样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老大娘一听,满脸的笑容:“哎呦,那感情好!我们老百姓就盼着早点过上好日子呢。对了,你刚才说你们是来调查知青在我们农村的情况来了,那欺负女知青的事儿你们管不管啊?”
常不为一听,事关知青,而且还是欺负女知青,焉能不管!马上说道:“大娘,这事儿您还真就问对了,我们就是为了调查知青在农村生活得怎么样的这个事情来的,如果有人敢欺负知青,特别是欺负女知青,那我们可就必须要好好调查调查了,我们肯定要管的!大娘,您说,是哪个女知青被欺负了,又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还敢欺负女知青啊?不知道欺负凌辱女知青那就是死罪吗?”
大娘走过去打开房门四外看了看,回头把门插上,然后回到常不为唐金萍吃饭的近前说道:
“大娘跟你们说,是这么回事,我们村子里也有一拨城里来的下乡知青,这些知青来了也有十来年了。”
“这个中间也有上学走的,也有当兵走的,还有当了老师的,还有提拔到公社的,反正是都得小队,大队开会推荐,推荐上谁,谁就能走,不推荐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生产队干活。”
“这前年冬天吧,听说是国家让考大学了,这些个知青就都报名了,也都去考去了。”
“唯独有一个女知青,大队这儿就是不让人家报名,说人家家里是大资本家,说她是资产阶级臭小姐,不能让她们这样的人翻身啥的,完了就没让人家姑娘报名。”
“人家那姑娘长得可俊了,就跟你唐金萍差不多这么好看,完了人家这个姑娘就上公社去找去了,问问为啥不让她报名?到了公社招生办一问,敢情公社招生办那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儿,这就是大队这儿的事儿。”
“然后公社招生办那边就给大队这儿打电话问,问大队这儿这个知青考大学报名的事儿是咋回事啊?为啥不让人家报名啊?大队这儿这边就说了:你问问镇子上的西门屠哙吧,这个事儿我们作不了主。”
“西门屠哙?大娘,这个西门屠哙是干什么的呀?”常不为插话问道。
“嗨,他能干什么呀,就是一个杀猪卖肉的,他就是这些年一直在镇子西门那儿杀猪卖肉,不怎么着他还就知道了古时候的那个樊哙是他们这些屠户的祖师爷了,就这么着他就自己个儿自称啥西门屠哙了,时间长了大家伙也就都跟着这么叫了。”
“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杀猪杀的还是本性就这么豪横,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还用卖肉的刀子捅伤过人,蹲了好几年笆篱子呢。”
“出来之后也学乖了,大错不犯了,就是干些个欺行霸市、缺斤短两、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啥的,就这些小错还不断,所以一般人都绕着他走,派出所拿他也没办法,抓还不够抓,也就只能是教育教育就拉到了。”
“慢慢的这西门屠哙就成了我们公社镇子上的一霸了,他也有那么几个臭味相投的酒肉狐朋狗友,这不就形成了一股子帮伙了,他就这么个人,他真名叫刁胡平,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主,真打怕了他,他就跪地管你叫奶奶了。”
“哦,原来是这么个西门屠哙呀?大娘,您接着说。”
“完了这公社招生办,领着姑娘到了西门屠哙那儿,西门屠哙一看,就跟招生办的说:她的事儿你们不用管了,这是我西门屠哙和郭静莲我们俩的事儿,我自个儿和她谈。”
“后来这个姑娘就回来了,再也没提报名的事,大家伙也都以为是因为她家是大资本家出身就不让她报考呢,也就拉倒了。”
“再后来,有天,我干活回来的晚了点,天都大黑了,就看见这个姑娘在井边哪儿哭,看那意思好像要寻短见,我一看不好哇,就连拉带扯的把姑娘拽到我家来了,我家这儿清净啊,把姑娘拽进屋我也没顾得上做饭,拽着姑娘的手就劝她。”
“我就跟她说:姑娘啊,你小小的人儿一朵花还没开呢,有啥想不开的?你看大娘,不是也就是一个人这么过日子么?这不是也活着呢吗?”
“要说苦,谁不苦啊?这不是都这么活着吗?有啥大不了的事儿能比命还重要吗?”
“这姑娘哭的更厉害了,哭了一大气,后来姑娘不哭了,跟我说了实话了,姑娘说:大娘啊,您老人家啥苦我不知道,也许我能帮助你,也许我帮不了你,但是,我这个事儿啊,谁也帮不了我呀!”
“大娘啊,实话告诉你吧,谁不让我报考啊?就是那个镇子上的西门屠哙哪!他非得霸着我给他做情人,噢,就是给他做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