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开车带着苏启航去了一家开在四合院里的私厨。

牛人在胡同外的路边找到车位停好车后，带着苏启航走进狭窄的胡同深处的一处四合院。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外也没有任何标志。牛人轻扣门上的铜环，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位极帅、穿着一身白色唐装的小伙子出现在开的很窄的门缝处。

小伙子看清来人是牛人后，脸上一瞬间绽放出微笑，微一躬身，道：“老板，您来了！”边说，边将门拉开，请牛人和苏启航进去。

院子只有一进，但占地并不算小。院里古色古香，所有房屋都是朱红色木制门窗，院内地上青石板铺地，并错落有致的种植有文竹、枣树、梨树、柿子树，院子的一侧还搭有葡萄架。树下和葡萄架下，放置着石材制作的桌子，舒适的藤椅。

院子中央还向下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池塘，也用青石铺了。池塘中金鱼在菏叶间流动。

站在院中，苏启航感觉京城初夏的燥热都已消散。

苏启航由衷地对牛人赞叹道：“这里真不错！你开的？怎么没什么人呢？”

牛人得意地一笑，道：“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设计主要是我的主意。这个地儿是私家会所，不公开对外营业。不过，如果以后你想找个好的地方请人吃饭，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启航摇了摇头，笑着说：“好意心领了。不过，还是算了吧！一看，这就不是我这种刚入行的小律师消费得起的！”

牛人笑了，打趣道：“不用妄自菲薄！从今天你开庭的表现来看，我可是很看好你啊！”

苏启航被说得脸有点红，腼腆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葡萄架。她对于居住环境最大的梦想就是以后买一个带院子的房子，在院中搭上葡萄架，葡萄架下放上石桌椅，在炎炎夏日，邀上两、三好友一起坐在那儿喝茶、闲聊。

牛人看到苏启航的表情，体贴地一指葡萄架下的桌椅，问她：“咱们坐那儿去？”

苏启航高兴地一点头，率先走了过去，在藤椅上坐下来，不由自主地往藤椅上一靠，闭上眼睛，心里说：“好舒服啊！”

牛人在苏启航对面的藤椅上坐下，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笑了。他招手让那个小伙子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

过了不到十分钟，小伙子和一个漂亮的姑娘就将饭菜端了上来，两道主菜，两碟凉菜，四样点心，一道汤品，一杯果汁。全是苏启航爱吃的！她惊讶地望向牛人。

牛人很是得意地又笑了，“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个人有个很重要的优点，就是心细、体贴！我会留意喜欢的人的喜好！”说到最后，他别有深意地看着苏启航。

苏启航脸又红了，低头喝果汁，避开牛人的目光。

牛人见状，给苏启航夹了一块排骨，道：“别光喝果汁，先吃块排骨。你比以前更瘦了！”

苏启航“嗯”了一声，低着头啃排骨。

牛人笑了笑。他一边自己吃，一边不断地给苏启航夹菜。

苏启航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无奈抬起头，求饶地看向牛人。

牛人哈哈笑了！

苏启航不好意思地笑了！

笑过之后，两人之间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苏启航自然地向牛人讨教起对这个案件看法。

牛人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案子，至少会有一个死刑，一个无期。你今天表现得很好。看得出来，完全打乱了公诉人的思路。不过，像这种被害人明显是被这群人捅死的案子，你光否认你的当事人没有构成公诉的罪名还不行，你得提出来你认为构成什么罪。”

“构不成公诉的罪，那不就应该是无罪吗？”苏启航疑惑道。

“呵呵，别的案子可能是，但这个案子肯定不是！”牛人笑了笑，迎着苏启航疑惑的目光，耐心解释道：“这个案子里，13名被告事前明确达成了去揍文洪一顿的一致意见，携带管制刀具开车上街、逼停了文洪的车辆，显然已经实施了犯罪行为，即使最终被害人并非文洪，也只是对象错误，不影响犯罪成立的。”

“噢。”苏启航点头，想了一下，道：“那我可不可以主张胡小强构成故意伤害（未遂）呢？”

“这个可能可行。”牛人点头认同，接着称赞苏启航道：“孺子可教也！”

“刑事辩护真得很有趣！”苏启航不由自主地说道。

“那就回来，跟着我继续干刑辩啊！”牛人借机提议。

苏启航条件反射地摇头。

牛人笑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跟苏启航聊起学校的人和事，问起她在中天所的情况。

苏启航和牛人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最后，将苏启航送到她住的楼下时，在苏启航打开车门即将下车时，牛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小苏，你做刑辩很有天分的，师兄这儿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知道吗？”

苏启航轻轻抽回手，感激地说：“谢谢你！师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