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
顾菟低声催促,有些被这不经事的主仆三人气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傻。
那三人得她提醒,这才像是醒过神似的,草草把东西收一收,就准备开窗逃走,却腿软得爬不上窗台。
“拿个凳子过来垫脚。”
顾菟彻底没脾气了,一句句教着。
丫鬟白着脸,做贼似的抢个凳子回来,眼神都吓得有些发直。
顾菟先踩上凳子,回身掐了把丫头人中,疼得她一个激灵,总算回神。
顾菟这才踩上窗台,回身示意她再搬个凳子过来。
丫头这回灵醒很多,顶着人中上的指甲印子帮忙跑腿。
顾菟利落地跳下地,接过凳子摆在外头窗户底下,冲扭扭捏捏的主仆三人使劲招手。
“快啊,再不走就迟了,边上没人。”
顾菟连声催,郁玫主仆三个牙一咬心一横,战战兢兢爬窗出了屋子。
“快走!”
顾菟路熟,扯着郁玫抄近路往前头设宴的园子去。
“给你的诗背下来没?不行就直接照着誊抄下来交上去,听见没?”
郁玫经此变故,心中早就慌了,喏喏应道:
“知道了。”
几人一路疾行,倒没再遇见什么意外,顺利来到园子外头。
顾菟站住脚,透过繁盛花树,远远瞅一眼宴会那边的热闹场景,拉低郁玫,踮脚摘下她发上沾着的一片花瓣,直视着她的眼睛安抚道:
“前头就是宴会,没事了,很快你就可以清清白白回家去。镇定点,别露了痕迹。”
郁玫深深吐息,脸色还有些发白,使劲握了她的手答:
“我听你的。”
顾菟展颜一笑,拍拍她冰凉的手,说声去吧。
郁玫领着俩丫鬟,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几次回头,都能见到花树下小小的人儿。
她身形虽瘦弱,却气度过人,恍惚间竟似比树上的花还娇艳。
“小姐,咱们早点回吧,就说您身子不适,夫人必不会怪罪的。”
丫鬟小声建议,声音里带着颤。
郁玫抿紧嘴角挺直脊背,仿佛这一刻长大不少,终带了些父亲铁面御史的不屈风骨。
“不,有人要害我,我怎肯吃这个哑巴亏,必定要回报一二的!”
她声音放低,几近耳语。
“即便是被她当枪使了,我也乐意。权当报答她的恩情罢。”
顾菟目送郁玫主仆步入宾客中,嘴角轻轻翘了翘,摘下一朵素白的茉莉,掐去翠绿的花萼,在花瓣根部轻轻一吸,淡淡的蜜意在舌尖弥漫开。
她眯眼望着前头宴会中心娇艳似火的红衣少女,不得不承认,顾姝今天真的很吸睛。
但她会让顾姝顺利出风头吗?那必然不能!
顾姝为了这次宴会,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除了诗歌一项外,还准备了画画和跳舞,全都暗藏心机,准备踩着其他一众贵女小姐,好好扬一回名。
比如能以假乱真引来蜂蝶停驻的牡丹图,以及优美得能招来彩蝶翩翩共舞的花仙舞,全都做足了噱头。
顾菟将吸了大半花蜜的茉莉花簪到发上,心情不错地轻声哼着小曲,继续采摘香气馥郁的鲜花。
顾姝不是想当花仙子招蜂引蝶吗?那她便再助其一臂之力好了,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