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身喜气的圆脸婆子满脸愕然，见鬼似的看着底下那个眼熟又陌生的小人儿，一时都忘记宣布比试开始了。

“你姐姐就在那边。”

这边好心的小姐替顾菟指路。

顾菟甜甜道谢，很自然地扫过一言不发装陌生人的郁玫，扭头哒哒哒跑去找顾姝。

顾姝正在准备接下来的比试。

因着作画须静心凝神，所以要放在跳舞之前进行，省得跳得累了手不稳。

她正在心中反复描摹事先练习过多次的牡丹图，预备呆会儿一鸣惊人；

至于加了料的墨锭，早有丫鬟备好贴身带着，到时候上场替她磨墨，不会出现纰漏，她也不担心。

可就在这样紧张备战的时候，她听见了什么？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菟在全场人或惊讶或了然的目光中，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直直撞入顾姝怀里！

顾姝只觉得身前一痛，像是被巨石砸到，胸腹间一阵翻涌；

尤其是才萌出一点苞的胸前，更是针扎似的疼，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说不出话来。

“走，走开。”

顾姝痛得全身发颤，用尽全力推开想要谋杀她的刺客。

顾菟借着方才那一撞，手快地把刚刚鼓捣出来的百花露，全倒在顾姝身上。

不是想当花仙招蜂引蝶吗？成全你！

坏事做完，顾菟便不再磨蹭抵抗，做作地顺着顾姝推她的力道，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夸张地又连连翻滚两圈，嘴角还趁机涂抹上像血一样的红色花汁。

“呜。”

顾菟蜷缩着身子呜咽一声，抬起袖子抹把脸，“血迹”瞬间糊了满脸，又叫滂沱泪水给冲刷出两道白色的泪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姐姐，呜呜，好痛。”

顾菟小声呜咽着，泪眼朦胧地喊姐姐，心中一派冷然。

这做派，还是她上辈子从顾姝那里学来的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希望顾姝喜欢。

她可真是个合格的好妹妹。

这番变故，把众人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顾菟眼尖地看到远远的有人过来，忙装出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瘪着嘴委屈巴巴说：

“姐姐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好笑？没关系，你想笑就笑吧，谁叫你是姐姐呢，我不会跟爹说你推我的。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姐姐。”

她挤出一个梨花带雨的微笑，万分信赖地说：

“姐姐一定要好好比试哦。你是全天下最有才情的女子，谁都比不上你。你要是得不了第一，肯定是评审他们瞎了眼。如此不公，我们顾家不会饶过他们的！”

顾菟又依恋地看了脸色青白交加的顾姝一眼，不敢拖延下去，猛地扭头跑走。

在场众人全都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呜，似是蕴含巨大委屈隐忍。

“怎么回事？”

白芙匆匆赶来，心情不快，下意识拿眼神四下去寻。

看到角落里亭亭玉立的郁玫，视线触及她身上眼熟的衣裙，白芙瞳孔不禁一缩！

竟然真叫这小妮子跑脱了！还穿了一身姝儿的衣裳。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