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不想配合顾姝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又惦记着她身上的药该发作了,不便与她多纠缠,干脆一歪脑袋,装起昏迷。
任你巧舌如簧,当众打伤亲妹妹的罪名是洗不掉了。
顾姝不信她是真晕,心机地喊旁边济生堂出义诊的大夫过来救人。
可顾菟装死的本事一流,曾经连老药疯子都蒙骗过去的,自然不会露馅。
于是顾姝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坐实了她出手伤人的事实。
顾姝憋屈得快吐血,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又是买药又是喊人的,急忙把顾菟弄上马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菟上了马车,就舒舒服服靠坐着,睁开眼睛,打量对面猛灌茶水降火气的顾姝。
三年不见,顾姝越发出挑,与前世那个天真无邪要她命的人也更像了。
“好哇,你果然是装的!”
顾姝抓到她的把柄,就要喊停马车,拆穿她装病的真面目。
“闭嘴。”
顾菟嫌弃地看她一眼,抬起一只脚,鞋尖凸出来明晃晃的刀尖,正对着她的喉咙。
“别吵,听懂了吗?”
顾菟重复,缓缓放下腿,疲惫地打个呵欠。
看诊太耗费心神,每次义诊过后,她都要睡上两三日,才能养回精神;但看病的经验却在飞速增长。
所以她还会继续出义诊,继承师父遗愿,做个善良的好人。
顾姝被吓得一呆,脸色煞白一片,许久才回过神,轻哼一声。
她才不信这贱人真敢伤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可她是玉瓶,才不跟瓦砾磕碰置气。
“妹妹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姝语气有些僵硬,但脸上已经带上笑意。
顾菟掀掀眼皮儿,瞅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合上眼。
三年不见,顾姝倒也有了些长进,这养气功夫比之前可强太多了。
顾姝见她不接腔,也懒得唱独角戏,不如养养精神,从长计议。
这贱丫头能在花容阁门前开义诊,还在花容阁里头出入自如,与店伙计都相熟的模样,难不成,是与那铺子有什么瓜葛?
花容阁现如今正炙手可热,客似云来日进斗金,若能搭上他家,不说发财,便是能提前拿些好货,也会在贵女圈子里赚尽风头。
这贱丫头暂时不能动,先探探她的底细再说。
俩人相安无事回顾家,因着顾菟身份卑微,也没多少人在意。
顾姝存着一点心思,直接把人拉到自己的梧桐苑,亲亲热热叙家常。
“妹妹你受苦了,瞧这小脸儿瘦的,真叫人心疼。来,吃点心。”
顾姝将点心盘推给顾菟,做足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顾菟也不跟她客气,拿起来就吃。
顾姝给丫鬟司棋使个眼色。
司棋会意地取来桌上一封大红烫金请柬,喜气洋洋禀告:
“小姐,后日长公主府小公子满月宴,请您去呢。”
顾姝摆出副惊讶的表情,柔柔问道:
“是么?家中姐妹还有谁去?”
司棋看一眼自顾吃点心的顾菟,为难道:
“只请了小姐一人。长公主设宴,能去的非富即贵,机会很难得的。”
司棋话说得含蓄,没说庶女没资格去的话。
顾姝没什么意义地呀一身,歉意地看看顾菟:
“妹妹对不住,我也想带你去公主府见识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