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葳蕤院内。
长公主陪着黎妃坐在上首,正和几位年高德勋的老太君叙话。
“长公主此言当真?那小神仙果然有如此手段?”
广平伯府沈老太君年逾花甲,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一头花白的头发抿得溜光水滑,配上满头金钗宝饰紫红绸裳,那是既威风又富态!
“实不相瞒,我那亲妹子自打生下小儿子后,身子一直不爽利,瞧了这么多年大夫也没瞧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熬日子。”
“别说府里的中馈了,就连舍命生下的亲儿子,都快叫人笼络走了!要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姐姐想着她,只怕她早被后院那些阴私事给害了命去。”
沈老太君快人快语,语气愤愤。
“想当年,谁不夸一句我沈家女儿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便是她那桩婚事,也是十里红妆,传为一时佳话的。谁曾想,因着身子上一点毛病,蹉跎到如今这个田地。”
黎妃善解人意地劝: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情冷暖,本就如此,人还在就有奔头。皇姐向来不打诳语,她既然看好这小神仙,那定然是有真本事的,便叫她给令妹瞧瞧,想来会有好消息的。”
沈老太君口称“借娘娘吉言”,又拿期盼的眼神去瞅长公主。
长公主爽朗一笑,转头问侍奉在一旁的随身女官:
“那孩子可到了?”
女官躬身回禀:
“惠风院那边暂时还未传来消息,想是路上耽搁了吧?不如,先请萧老安人过来叙话?”
长公主首肯,转而对黎妃等人解释。
“我那亲家与这孩子颇有渊源,你们听她说说,心里就有数了。”
世人皆知,长公主独女嘉懿郡主嫁与寒门子弟萧探花萧湛为妻。小夫妻俩甚是恩爱,这不,成亲三年,孩子都抱俩了。
当年小两口成亲,在京中大宴宾客,萧老安人身体抱恙,未曾前来参加,连长孙的满月酒周岁宴全都缺席。
倒是难得赶上了二孙子的满月宴,难道真是被这小神仙治好了陈年顽疾?
几位老太君人老成精,心中自有盘算,也不会自恃身份,瞧不起乡下来的萧老安人。
和和气气说了阵子话,女官便引着萧老安人进来。
黎妃位尊,客气请老安人坐下,不必多礼,好奇地直接问起小神仙之事。
萧老安人提前得到女官提点,心中不慌,乐呵呵说:
“娘娘您这是问对人了。我呀,就是小神仙的病人,还亲眼目睹了她当年拜活菩萨为师之事。”
萧老安人深谙聊天之道,三言两语撩拨起众人兴致后,又绘声绘色地说起往事。
“大家可能不知道,前些年啊,我得了个怪病,这身上时不时地就痛,哪儿痛什么时候痛,全都没个准儿,痛起来那也是真要命。”
“我儿子媳妇孝顺,前前后后为我请遍了周遭名医,最后愁得连摇铃铛的游医都请上门来,可还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标也治不来,本更是不对症。”
“就这么一拖二拖的,我家湛儿都娶妻生子了。我这亲家人好,亲自给我请太医,派人护送到我那山野旮旯为我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