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静静等着。
王杏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肯定还有后手。
不用说,背后之人必定是顾家无疑。
给她定亲?确实是一步不错的棋,还搬出她亲娘来压她,够狠。
听着王杏花那一声声苦口婆心的为你好,顾菟有点想笑。
她的这个娘啊,为了儿子,连自己个儿都能卖,何况是她这个赔钱货的女儿?
也就只有义母他们,才将她当宝贝看,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见公主府式微,怕牵连到她,连认亲宴也给取消了,还不许她明着跟公主府走动。
这也是顾家欺压她,她娘看不起她的原因吧?
顾菟突然有些委屈,想问问义父义母还有义兄他们,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
亲人本该同甘共苦,她顾菟又不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干嘛非要为她好,反将她弄得像个外人似的。
顾菟走了下神,直到肩头被猛推一把,小腿上也挨了重重一下,这才痛得回神。
“哎哟!好痛!娘我痛,哇——”
小小子没踹动顾菟,反倒把自己跌个屁股蹲儿,顿时扯开嗓子哇哇嚎哭起来。
“宝儿怎么了?哪里痛?快给娘看看!”
王杏花一见儿子哭痛,顿时急了,扑过去抱起儿子要掀他衣裳看,同时恨得扭头骂顾菟: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肠,连你亲弟弟都下毒手!他才四岁啊!你简直猪狗不如!”
顾菟轻轻拍拍衣裳上的黑脚印,慢慢起身活动下被踢的小腿,还感觉一阵痛意。
这小子是真卯足了劲踢她,要不是她在寺里时走惯山路下盘稳,非被他踹翻受伤不可。
周围议论纷纷,嗡嗡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顾菟不用听都知道,大半都在说她的不是。
女子要贤良淑德,要孝悌亲人,她好像都不沾边了,这是忤逆大罪吧?要不要浸猪笼?
“这是在闹什么!”
恰在此时,盛装打扮的白芙出面了。
她身穿一身深色衣裙,将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老成端庄,也更显得古板,甚至有些刻薄。
“顾菟,怎的见你娘跟弟弟在地上哭闹,也不扶一把?你就是这样为人女为人姊的?真是丢我顾家的脸面!”
白芙开口先定了顾菟的罪过,抬手招来下人。
“还不把她给我拖回去,好生教教规矩!不然就凭她这等顽劣品性,如何嫁人?没得给顾家祖宗抹黑。”
“我看谁敢?!”芒种冲动地过来护主,毫不畏惧地跟几名魁梧的家丁对峙。
管事的见势不妙,派人去喊人,也带着干活的婆子小厮奔过来帮忙。
“顾菟!”白芙喝问。“你想造反?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王杏花也抱着儿子落井下石。
“这死丫头就是贱皮子,不打不行,拖回去饿上几天,多打上几顿就老实了。”
白芙厌恶地瞥她一眼,懒得接话,神态中满是正室的优越感。
“谁要造反啊?孤还没死呢。”
太子懒洋洋的嗓音传来,地上瞬间跪倒一片。
“见过太子殿下!”
顾菟静静立着,突然翘起嘴角。
没想到今日还能等来太子这条大鱼,还得感谢顾家对她的重视,真真是恨她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