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书挑眉,总觉得她这话像是对他说的。
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场表白。
这位顾女士,还真有点看不透。
他抬手指指造型简洁大气的腕表,示意她时间差不多了,该出来做造型了。
顾菟弯眼冲他甜甜一笑,摘下一朵小小的薰衣草花朵拈在指尖把玩,轻轻柔柔跟手机那头的夏宸渊道别。
“你别急,一切都会好的。过几天我会寄礼物给你,咱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哦,保证能堵上网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嘴。”
“我会做一个称职的夏太太,陪你共渡难关。”
顾菟手指一捻,花汁四溢。
唐洛书微微眯眼,总觉得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小白兔变身黑寡妇?女人还真是可怕。
顾菟朝他露出小白牙,笑得甜甜蜜蜜。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随即不声不响地挂断。
顾菟嗤笑一声,丢开手机。
不反对就是默认了呗?果然还是这样。
跟夏家的利益比起来,所谓的真爱完全不够看,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虚伪呢,无趣。
顾菟朝门口看热闹的男人张开手,展示她手上蘸染的花汁。
唐洛书站了站,没有贸然进入她的卧室。
虽然她穿戴整齐,甚至称得上保守,长袖长裤小白袜,该露的不该露的半点没露,但到底男女有别,他没有唐突她的意思。
可见她这副等着伺候的千金大小姐模样,唐洛书也没办法真的拒绝。
他领了工资的,拿人手短,是该把人服务好。
又等了三秒,见她仍旧不改主意,唐洛书失笑摇头,礼貌地再敲敲敞开的房门,问:
“可以进来吗?”
顾菟也笑,两只猫眼弯成漂亮的月牙。
“进来吧。”
唐洛书迈步入内,视线并没有四处乱看,而是定在她仍旧伸来的手掌。
她的手型很漂亮,白白净净的,纤细的指尖染上薄薄一层浅紫,不脏,反倒透着一股孩童涂鸦后的天真娇憨。
他略带无奈地自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来,轻轻覆上她指尖,微微用点力,替她擦拭起来。
“花怎么惹到你了?”
他捏着她的指尖反复擦拭,睨她一眼问。
“有花堪折直须折呀。”
她笑眯眯答,理直气壮的。
唐洛书又瞥她一眼,那种被调戏的感觉挥之不去。
可再细看她眼底,却只有一派清澈。
水至清则无鱼,清澈到极点,反而有种不沾凡尘的淡漠。
很矛盾的感觉,也很新奇。
“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用过的湿巾丢进角落里的垃圾桶。
“造型师已经到了,我叫他们进来?”
顾菟捻捻清爽的指尖,闻言抬头看他一眼,拒绝。
“女孩子房间,怎么好叫外人进来。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吧。”
唐洛书古怪地挑眉。
这话里的意思,他于她来说,就不是外人了?
他禁不住再次探究地望向她眼底,仍旧纯然泰然,没有半分杂质;望久了,反倒令人自惭形秽,生出反省自身龌龊念头的心思。
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你不会想叫我帮你换礼服吧?”
他打趣一句,未尝没有试探的心思。
“小唐子,油嘴多舌的,还不快去做事?”
顾菟熟练地端起正宫国母的架子,不怒自威。
唐洛书吃了一惊!
这气势,比那些所谓的老戏骨明星还真!
顾菟见他被镇住,随即噗嗤一笑,面上全是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唐洛书微微眯眼,配合地说声得令,转身带上房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