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易水人去、明月如霜(花圃藏尸)(1 / 1)青野若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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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的花市种类并不多,所占面积也小,主要是东方的花卉品种,不过大半个时辰,已经逛完。二人漫步在花园之中,时不时的有行人围观。

“你看他们!那公子好帅!”

“姑娘也很漂亮哦。”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卫子期靠近她,“她们说,你很美。”

殷于歌忙着考虑回都城之后的事情,行人耳语她倒是没有注意。

经他一提醒,便也有样学样,“他们也说,大将军你很俊。”

说着整理一下被花枝勾住的裙摆,满眼笑意:“我们这算是,互夸么。”

“我倒认为他们说的很对,倾国倾城的于歌只能我才能相配。”

看向他捉狭的神情,殷于歌不由得笑起来。

“小心。”

一只狗猛冲过来,汪汪的吠着,卫子期一把拉过殷于歌避开。狗主人一面给行人到着歉,一面拉起狗绳想将它带走,可没料到它竟然纹丝不动,仍旧坚持站在那叫着。

“阿黄!”

无济于事,狗主人抱起它在怀中。时不时的,那只叫阿黄的狗还转过头来对着那里狂吠。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主人说着拍打它。

“它刚才一直在对着这片花叫着,好像有东西似的。”殷于歌说着准备去查看土里的东西。

“我来。”

卫子期蹲下来,从怀里掏出匕首在土上轻轻拨弄着。“这土色很新,应该是才翻弄过。”

“这里是花圃,翻土倒也不奇怪,只是…”花的枝干浓密,在夜色中挡住了一些视线,刚才被阿黄刨过的土中,怎么会有柳叶呢。

“于歌…”

顺着视线看下去,匕首拨开的地方,有截手腕露了出来,在黑色泥土里显得尤为瞩目。看来花圃被当成藏尸地了,殷于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此时行人也越围越多。卫子期冲人群中喊道,“去府衙报官。”

没多久,吕仪等人连同田方以及府内差役便赶到了这里。

听到花圃中发现死尸的消息,吕仪一脸慌张,眼看着万事大吉,明日大将军一行就要离开了,偏偏出了这个岔子。连忙命差役把花圃里所有行人清空,开始掘尸。

尸体逐渐显露出来,脸上还铺着一块丝巾遮挡,他轻轻移开,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这…这不是桑芷姑娘吗!”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贺允之,他原本站在后排,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窜上前来,抓住差役的衣服。

“你说是谁!”

原本温文尔雅的大人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吓得差役直往后缩,手中的锄镐都掉了。

“那个,贺大人,你自己看…”

顺着差役手指的方向看去,躺在土中的女子一袭白衣,面容姣好,只是因为死亡面色不再红润,还有些凌落的泥土粘在脸上。他走的近些,细心擦拭着她的脸,赫然见到眼下那一滴泪痣。

“桑芷…”贺允之抚上她的脸,又提起她的手,只是纤细的手指僵硬,已不再柔软。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他猛地起身后退几步,“不会的!那不是桑芷。”

说着他转过身来到殷于歌面前,抓住她的肩头,“殷姑娘!那不是桑芷对不对,她走了,她离开了河洛,怎么会是她。”

他笑着,眼中泛起泪花,“一定是搞错了,这里的不是桑芷。”

对于这个消息,殷于歌也是万分惊讶,甚至有些不忍相信。桑芷为了他的前程转嫁他人,可却在成亲前死在这里。

“今日午后我去入云阁找她时,的确听到同院的姑娘说桑芷她晚间已经离开河洛,因为婚期将近,去了未过门的夫婿家。”

殷于歌走过去蹲下细细查看,虽然失了气色,然而这躺在土里的人的确是前几日还灵动轻舞的白桑芷。

她垂眸,“可是贺大人,这也的确是桑芷。”

这样的变故让她也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安慰贺允之。挚爱的离去,大概是人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事。眼前贺允之的悲伤,像极了爹去世以后娘亲的神情。

贺允之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即使没有大哭大悲,只要看着他,就算是夏夜也能感到秋风拂过的萧瑟。

“吕大人。关于桑芷姑娘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尽快查找相关线索,早日破案。”卫子期嘱咐道。

“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我想帮忙。”她倔强地说着。

“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将军还有那么多事需要处理,这里我来就行。”

“我要陪着你。”

殷于歌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说了卫子期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吕仪已派几对人去找接触过白桑芷的人问话。仵作开始支上布帐,在里面查看白桑芷的死因。她的脑后有一大块凹陷,流了不少血,有衣服挡住在脑后,已经被血浸湿完。除了后脑那块,身上并无其他明显伤痕。

“初步判定是重物击打脑后,以致死亡。”

“没有其他伤痕吗?”

“没有。”仵作补充道,“也没有被侵犯的现象。”

殷于歌走过去检查她的手,指甲里并没有其他什么组织,也没有破损的痕迹,看来没有抵抗过。

“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要么是因为对方是她认识的使她放松警惕,要么是突然袭击。”

而谁与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得至她死亡呢。而脸上放着手绢遮挡,又是何意呢?难道是对自己杀死她的行为后悔。殷于歌在四周打量了一番,“奇怪,都没有发现她的包袱吗?”

差役摇摇头,“这花圃里面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其他可疑的物品。”

“吕大人,这里到邻县需要多久?”

“如果慢一些,坐马车的话,大概是两个时辰。”

殷于歌小声嘀咕道,“那为什么白天不走,要晚间离去呢…”

“既然是晚间离去的,应该是有马车接。等他们查到线索回来,真相就会大白了。”卫子期说。

当前只有等差役返回调查的结果,贺允之已经不在此处,想来已经随衙役加入了调查。殷于歌眉头紧锁,仍旧在思考一些问题。而最大的疑点,莫过于在这么近的路程中,白桑芷选择夜晚离去。还有,为什么凶手会藏尸花圃,是就近随意呢,还是有预谋的计划。

而土里面,里面还有柳叶!

殷于歌焦急的问道,“吕大人,河洛城有什么地方有柳树的?”

“这,”吕仪捋着胡子,柳树是南方植物,河洛城中原本还没有的。思索片刻,他猛拍脑袋,似想起来什么,“哦,前几年新修了河道,前任县令特意从外地移植了一批柳树回来。”

“就在外面。”

她转向卫子期,“我们去外面走走。”

河道离花圃不远,没走处几步就可以远远的看见夜色中的垂柳摇曳。因为气候的影响,这几株垂柳长得细小娇柔,并没有南方地区垂柳的浓密纤长的身姿。

殷于歌沿路低着头四处寻找着是否有沾有血迹的石块或其他重物,徒劳无功。

“我在想什么呢,就算在这里遇害,凶手也一定会把它扔进河里……但是一定会留下些线索。”

卫子期提着灯火,和她沿着一颗颗垂柳找寻着蛛丝马迹,果然在最后一颗柳树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血迹。

殷于歌指着树干,细小的树干上星星点点撒了一些极小的血迹,在夜色中看起来比树干颜色更深。殷于歌沾了沾水,拿出手巾擦了一下,的确是血迹。

这就是案发地点。

脑后被血浸湿的衣服应该是凶手在这里杀死她之后,快速取出包里的衣服堵住血涌,再移尸到花圃,所以沿途没有血迹。

“她一定在这儿停过,可是,为什么呢。”

卫子期靠近她,“当然是谈话,否则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这儿做什么。”

“和谁呢…”

“她的夫婿。”

“那么肯定?”

卫子期靠在树上,“是你告诉我的。”

“嗯?”殷于歌有些不解。

“你说的,贺大人和桑芷姑娘她有过情缘,而且她心里还爱着贺大人。至于为什么嫁给另一个男子,我大概可以猜想出来,因为怕耽误贺大人的前程。而如果换了我是她未婚夫婿,我特意在新婚前来接她回家,却无意中知道了这一点,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情绪失控。”

“你怎么知道是他来接?”

卫子期眉眼一挑,“如果只有她独身一人,绝不会大半夜独自出发。换言之,能让她大半夜坐上马车离开,一定是她信得过的人。”

“而沿途,可能是发生争吵导致她未婚夫婿情绪失控,捡起这里的石头砸了她。而后又有些懊悔,所以才会在她脸部铺上手巾。”

看着前方差役回来,他轻笑,“他们回来了,是否猜对很快会得到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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