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手里拎着破碎的杯子一路无言,林边边也不敢说话,直到快走到出口,林边边一下躲到南清背后。
“他怎么来了。”
南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出口处一脸严肃的贺宇航:“我叫的。”
她家贺队长来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她死定了。
贺宇航搂着林边边的脖子把她从南清身后拉出来:“林边边,几天不见你能耐了,还记得我说过你再打架怎么处置吗?”
林边边头点地跟拨浪鼓似的,现在是想起来了,刚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个月前她跟南清在酒吧,和几个流氓混混发生冲突,她气不过隔天就去堵人,当时就动起手,还好南清刚好路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贺宇航好好教训一顿,还警告以后再打架就关警察局里外加半年内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
她是做娱乐记者的,必须是哪儿有娱乐往哪儿跑,跟着他怎么工作。
南清扶了扶额头,轻叹:“好好教训教训她,挫挫她的锐气,省的老惹事。”扬了扬手里杯子的残骸:“我有事,先走了。”
走了两步退回来把药扔在贺宇航怀里:“她受伤了。”
南清打了车,望着窗外心情有些烦躁,她弄坏了爷爷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东西虽不值钱,却对她来说是却是无价的。
她的父母在她十岁生日当天去办离婚手续,去的路上出车祸双双去世。留下爷爷照顾她,爷爷喜爱书法,但从没为她写过,倒不如说是不愿。
她知道爷爷不喜她是女孩,就连她父母在她抚养权方面难得意见一致,都不愿要她,可以说她从小就是没人喜欢的孩子。
后来她努力学习跳舞,经常会拿各种奖项回来。家里亲戚朋友知道后会夸奖爷爷有个有才的孙女,那时爷爷才慢慢开始转变态度°
她感受到爷爷态度的转变,就更加努力练习跳舞,那时她经常会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那时韩易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一直记忆犹新。
人只有开心才会笑,不开心是不会笑的,所以,如果不开心就不用笑。
爷爷生前她一直按照爷爷思想活着,直到她十五岁时医院病床前已经奄奄一息的爷爷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离开了。
终究在她父母离开后五年,爷爷离世,她成了孤儿,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那天她哭了一晚上,因此还错过了一个舞蹈比赛。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做的多好,变得多优秀,还是会成为被丢掉的那个人。
直到前段时间她把爷爷最后留给她写着她名字有些泛黄的书法,找了专业人士印在她拿的玻璃奖杯上,结果还是没能留住。
这个时间非高峰期,车子行驶顺畅很快到达目的地,南清拿着奖杯残骸往小区内走去。
南清住的小区不算旧,但也不算好,但是这里光线好,风景好,房租还不高。最重要的是离舞蹈工作室近。
她住的时间长,从高中就一直住在这里,在那之前一直住舅舅家。
刚走一会儿就有人拉住她,她回头看到来人,眉头一皱:“有事吗?”
她莫名有些烦,他这是跟着她来的,跟踪?
秦司淮放开她的手,往后退一步:“我……我是来道歉和解释的。”
他从机场出来总感觉心里不安,一路跟着她,就是为了解释余青娜不是他的妻子。
南清觉得他有些莫名奇妙,他不是道过歉了吗!难道像他这种成功人士记性都不太好?
“解释什么。”
他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先自说了第一个:“今天我不该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说那样的话。”他要是一开始知道打死也不会说的。
“……”还真自恋。
看她在认真听,他又继续回答她的问题:“余青娜不是我的妻子。”
南清疑问:“余青娜是谁?”是不是你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司淮耐心解释:“今天你说是我妻子的那个,我没有妻子。”
南清有些无语哭笑不得,这话也不是她说的啊,是她们自己说的,没必要跑到这里兴师问罪吧:“那不好意思,我知道了,你没有妻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不想跟他在这里周旋,没心情也没时间,不过这人可不是这样想的。
秦司淮又一次拉住他,在南清发作之前率先开口:“我可以修好。”他指了指她手里摔碎的奖杯。
南清正欲发作,听完冷静下来:“你能修好这个?好像碎的有点狠,”
他轻轻点头,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东西:“三天后给你。”
她也想过修复这个,但是修复过后肯定有明显的痕迹,还是算了,准备把东西拿回来,别到时候残骸都没了。
看出她的顾虑,他又继续道:“不会有痕迹。”
南清有些惊讶:“你确定?如果修不好怎么办。”
“没有如果。”
男人语气坚定。
南清这才仔细打量他一番,明明和刚刚一样的穿着,可这会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简直大相径庭。
“不过你为什么帮我,我可是欺负了你的家人的。”
秦司淮久久没有说话,就在她以为他可能不会回答她时,他开口嗓音和缓:“因为…就当是道歉!”
“哦,我不着急,能修好就行。”只给三天时间,她可没有那么苛刻。
“嗯。”
秦司淮理解话里的意思,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情绪万千,她抬头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温情灼人,带着渴望,她别开双眼有些不自然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拿出手机放在她面前,动作自然像是提前准备好似的:“手机号,方便联系。”
南清接过手机,手指无意相触,心跳漏掉一拍。他的手很凉,刺骨的凉。
留下电话南清头也不回的离开,秦司淮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从始至终他的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