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大响。
东方晓月扑倒在了地上,左脸又红又肿。
“没用的东西,没听见我叫你抓住它?”青年男子大怒喝道。
东方晓月仿佛被打蒙了,看着那青年道:“我…我……”
她本是想说,我有什么错?我力量被封印了,如何拦的住那只以速度见长的白毛鼠?但想到自己的身份,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东方世家虽然没对她以及父母用刑,但已是不拿她一家三口当人看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原本她是不会受这种苦的,原本她是可以嫁给上官长空,救出父母,从而过上好日子的,即使她不爱上官长空,但那又如何?
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般,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活得像条狗一样。
而导致这一切的则是服侍了她十多年的那个变聪明了的傻子,东方呆。
她该怪他吗?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怪他。东方呆是好心来救她,她不能怪他。但他却没有将她救出去,却导致了她现在如狗一样的苟延残喘。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怪他,至少他尽力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能与东方世家作对的,而东方呆却敢与东方世家作对,更是为她以及父母争取了一些自由,不再受刑。
在婚变之后,她心中那道早已熄灭了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她现在唯一坚信的是,东方呆一定会将她一家三口救出去,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为自由而忍耐,也是值得的。
“你什么你?废物,事情没有做好,还想找理由开脱?”
青年一脚踹在东方晓月的肚子上,将她踹得飞出了两丈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阿困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从他那胖胖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异色。但他的心却在颤抖,他最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受辱,他却不能有任何动作,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了。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若是暴露了,不仅现在救不出她,反而会让她受更大的苦。
东方呆暗自告诫自己,哪怕他的心疼得要碎开,他心中的怒,要将他整个人焚为灰烬,但他依然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只见他嘿嘿笑道:“这位公子,你打得不对,就连我这个旁人都看不过眼了。一个戴着封灵环的弱女子,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怎拦得住以速度见长的白毛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而你又怎可毫无风度的大加责骂?不是君子所为。”
那青年猛地转身,瞪着阿困喝道:“你是谁,也敢管我的事?”不待阿困回答,他看向东方晓月厉声喝道:“此人是谁?你这个罪人带着他在府内溜达,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东方晓月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平静道:“阿困公子是家主的客人,家主吩咐我带他熟悉府中环境。”
那青年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父亲有任何客人拜访?”
东方云起只有一儿一女,阿困已经知道此子是东方云起的儿子,东方青云。
东方晓月道:“你可以自己去问。”
东方青云冷哼一声,道:“我自会去问,若是让我得知你骗我,你等着好看。但你办事不利,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
东方晓月忽然跪下,抬起玉手,就朝那张可怖的脸上打去,啪啪……不出片刻,她的脸就肿了起来。
阿困只是站在一旁淡然的看着,静静的看着。
“够了,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东方青云言罢,直朝那白毛鼠离去的方向追去。始终没有理会阿困。
待转到一个角落,东方青云停下,取出灵螺,传讯道:“鬼奴,那小子可有任何异动?”
灵螺中传来对方的声音:“此人没有任何异动,甚至连气息都没变,身体连微颤都没有,太平静了。”
东方青云道:“若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样?”
对方道:“若是我去别的地方登门拜访,有丫鬟替我引路,遇见这种情况,虽然我是个外人,不可插手,但好歹也会惊讶疑惑,绝不会这般平静,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东方青云道:“所以,他的平静出卖了他,此人绝对有异。他自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实乃破绽百出。”
对方沉吟少许,道:“少爷,不可完全这般认为。”
东方青云道:“哦?”
对方道:“你若已经怀疑了一个人,首先就会带着主观意识,先入为主的去揣测此人的行为。不管这个人做什么事,就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看在你的眼中,你的意识总是暗示你,此人有鬼,从而有失判断。也许此人是不敢管东方世家的事,才表现出这般的平静。现在我们只是刚接触他,还没摸清他的脾性,等多观测一段时间再做定论。”
东方青云点了点头,道:“父亲让我们相互配合,暗处就有劳你了,有什么事,你即刻给我传讯。”
……
“晓月小姐,你没事吧。”
阿困上前将东方晓月扶起。
“没事,我带公子去住的地方。”
东方晓月一张脸已经肿了起来,但她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平静的继续领着阿困在府中转悠。
阿困面上流露出淡淡的不忿之色,道:“那东方青云强人所难,好生蛮横。”
东方晓月道:“公子还是莫要议论东方世家之人。”
阿困点了点头,“晓月小姐说得是,祸从口出,咱们说说别的。”
两人一路说说谈谈,很快,东方晓月就将阿困引到了一座清雅的小院中。
这座小院的外面挂着一副牌匾,上书“清风阁”三字,里面布置精致,有石桌石凳数墩,青青修竹一片,古木松柏几棵,清新脱俗。
阿困转了转身,看了看,很是满意。
“以后公子就在这清风阁安居,有何事可以唤我,我先告退了。”
东方晓月言罢,立刻退了出去,守在小院之外。而她的自称很有意思,从始至终都不是“奴婢”,而是“我”。这也是因为东方世家太过辉煌,不管接待任何人,即使是另外九大世家的家主,也只会语气恭敬,呼以敬语。
因为她是东方世家的人,就算是仆人,若是用那些卑微的词汇自称,岂不是表示东方世家的人,身份比别人低一等?
阿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中陈设俱全,皆乃在外难得一见之珍品。
就拿那九彩紫玉桌,与桌上的九彩紫玉壶来说,就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拿出去卖,所卖的钱都可以堆成几座大山。
他将房门关上,并没有惊叹房中的奢华,而是猛地死死握住拳头,骨节都捏得发白了。
站在原地,静立了半刻钟,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完全压下。
“东方世家,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阿困心中暗自发狠,强制让自己不再去想东方晓月,直接走到床前,躺了上去,双手抱头,闭目沉思。
他感应到有一股淡淡的力量蛰伏在他体内。那是东方云起在他临走时,暗中布在他身上的魂印。
魂印不具备任何攻击力,却有很多功能,就如一个代表身份的标记,烙在法器之上,那么这柄法器就等于被上了锁,只能由这个人使用。
烙印在人的身上,能追踪被烙者的方位。
魂印还是打开魂界的钥匙,交给别人,别人就能通过魂印,打开此人的魂界,存取物品。
传说,远古的修士有一种神通,名叫“魂种”,只要种在人的体内,除了能追踪方位和感应生死外,还能掌控其之命运。
永恒大陆上的修士没有真正见识过“魂种”的奇异,也修不出那种神通,却天生就能施展魂印。
若要解除魂印,只有三种方法,其一,布下魂印的人亲手解除。其二,布下魂印的人或被布下魂印的人身死。其三,用强绝的实力强行抹去。
“东方云起在我身上布下了魂印,如此就能确切的掌握我的方位,果然老奸巨猾,若非我修炼了《九幽炼魂诀》,恐怕早就着了道道。哼,既然你想掌控我的方位,那我就将计就计带着你四处耍耍。”
“我现在虽然混进了东方世家,但东方云起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以后也一定会施展各种手段来试探我。”
“他故意派晓月给我做侍女,先前晓月的受罚,就是对我的试探,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必须沉住气。”
“而且,东方云起肯定也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想必也会暗中对晓月用真言珠查探她与我说过什么话,我现在绝不能对晓月公布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会暴露。”
“想要将义父一家三口救出去,现在只能先忍耐……”
阿困心中极速思量着一步步计划,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小月儿,终于找到你了,嘿嘿……几天不见,你的脸怎么又变了?不过没关系,只要那身姿没变就行,走,陪少爷我去喝一杯。”
阿困眉头一皱,东方云起的试探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