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为了躲宫墨寒,楚莜莜直接把顾北谦的电话挂断了,还撒谎说是萧颜打来的。
现在,要是顾北谦真打来该怎么办啊.....
看她犹豫的样子,宫墨寒的眼神又冷了几分,直接上去抢了她的电话接听:“喂。”
“你怎么可以随便接我电话。”
她吓得全身汗毛孔都张开。客厅里很安静,能清楚的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喂,你是谁呀?我找楚莜莜,这是不是她的电话......”
......是萧颜。
她不由得松口气,感觉几秒钟的功夫,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耗光了。
宫墨寒沉着眸子想了想,把手机递还给她。
楚莜莜和萧颜解释了几句,挂了电话,说:“这回你认识萧颜了吧?我可以上班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合约里可没有这一条。”
“合约里有你是我女人的这一条。”
“......”
宫墨寒一步步向她走来,他身穿中式的起居服,淡金色的丝绸布料,随着他的动作丝丝作响,胸口的金穗子左右摇摆。
楚莜莜紧紧握住包带,迎着他的视线,一动也不敢动。
他脚步站定,和她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高大威严的气场笼罩在她头顶。
“从我们彼此的立场上来讲,你没有反抗我的权利。”
楚莜莜心里一酸,“之前我去公司面试、入职,你都没有阻拦,现在为什么又要阻止我?”
宫墨寒两手插在兜里,冷漠的说:“当然是随我心意。从和我做交易的那天起,你的一切——包括肉体,灵魂,财产,自由,全都是我的。只要我允许,你可以去做任何事,但是如果我不许,你休想踏出这扇门一步。”
楚莜莜气的呼吸一窒,“当初交易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不安分的人。刚来这里才几天,又是上班,又是交友,忙的不亦乐乎。”
“我哪儿有,这些都是工作!”
“照顾好孩子才是你的工作!好好报仇也是你住在这座别墅里的唯一目的。还是说,外面有什么人和事更加吸引你了......”
“我没有。”她像是被风抽干了的菜叶一样,从里到外都枯干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她这副隐忍的样子,宫墨寒更加的怀疑外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让她一步一步的想从他身边逃离。
“留下来报仇还是出去工作,你自己选。”
楚莜莜抬头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渴望平静自由的生活,可又不甘心看到宋泽轩和韩韵儿逍遥法外。
她用力吸口气,把心里的怨气压下去,握住他的胳膊,讨好的说:“您让我住在这里又帮我报仇,本来就是我的恩人,刚才我不应该用那种态度跟您讲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求你让我能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好吗?分一点点自由给我。”
眼看着这个女人从刚才的刚烈冷漠,变得谦卑讨好。宫墨寒不由得想起那个雨天里,她坚强又温和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骇人的渴望,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宫先生?!”
柔软的山丘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上,他们同时僵了一瞬,或惊讶或隐忍的看着对方。
他搂紧她的腰,捏起她的下巴,冷声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和道谢,如果你真的想平息我的火气,不如......把衣服脱了,用实际行动表现给我看。”
楚莜莜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还在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嘲讽。
“怎么,不敢了?还是只是在撒谎。”
这段时间,他的温柔体贴、保护,就像是透明干瘪的皮,一层层从他脸上揭开,慢慢露出血淋淋的真面目。
“不要!”楚莜莜用力把他推开,后退几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扶她,可是手刚刚伸出来,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楚莜莜气喘着站稳身子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商品,根本就不配有人格和自由,对吗?以前是我太愚蠢,以为这个世上真有心善正义的人愿意帮我。我......”她突然很愤恨很伤心,眼泪差点涌出来。“我走。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宫墨寒心骤然变冷,没想到她真的会选择离开。
她站直身子,恭敬的给他鞠一躬,然后转身就走。
“楚莜莜!”他冷冷的说:“今天你踏出这个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帮你。宋泽轩和韩韵儿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报不了仇!”
她的背影沉默的像水池里的倒影,很美,但是永远都不会说话。
宫墨寒眉头皱起,不知道她今天究竟吃了什么牛脾气的药,处处跟他作对,说句软话会死么!对顾北谦她可以巧笑嫣嫣,对他就客气的像外人!
隔了一会儿,她近乎平静的说:“多谢宫先生提醒,我先走了。”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宫墨寒,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拒绝他,反抗他。
“楚莜莜!”他刚要发火,楼上传来婴儿哭声。
她立马停住脚步,脚步颤颤的转过身向楼上望去。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牵扯的她的心,她开始在原地打转踌躇。一会儿看看楼上,一会儿又看一眼门口。
宫墨寒在一旁看着,想起她刚失去孩子时候的恐惧和挣扎,一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像被火烤着。
楚莜莜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肩膀开始轻轻发抖。
张婶急匆匆的抱着孩子下来,说:“楚小姐!楚小姐,太好了你还没走!孩子太想你了,你哄哄他吧。瞧他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张婶把孩子递给她,她想后退,因为刚才明明已经拒绝了宫墨寒,可是两只手却不由得伸了出去,接过孩子。
孩子哭的小脸通红,一到她怀里就慢慢安静下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瞅着她,像流动的小溪清澈见底。
“乖,不哭了,阿姨在呢,嗯?”
她轻声安慰,手指轻抚孩子的脸颊,细腻温和的触感,让她心里冰冷的城墙开始逐渐融化,甚至忘了刚才是怎么急言令色跟宫墨寒吵架的。
后者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一边喜欢看她眼中的温柔,一边又有些嫉妒这温柔不是给他的。
她对顾北谦的谄媚,对孩子的宠爱,对他的敌意,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他心底。
张婶在一旁给了他一个眼神。
宫墨寒想了想,沉声说:“他叫宫辰骏,寓意在朝阳中奔跑的骏马。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可以给他取个小名,什么都可以。“
楚莜莜转头看他,稍稍用力抱紧怀里的孩子,心里还是很生气。
“......什么都行么?”
“嗯。”
“那就叫豌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