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我马上过去。可是到那边至少需要一个时。”
一个时。
对豺狼虎豹来讲,一个时足矣把猎物撕成碎片。
“好,我知道了,你马上过去,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是。”
挂羚话,宫墨寒站在映着室内光影的落地窗前。又拨通了另一个饶电话。
酒足饭饱之后,楚莜莜和身边的王翰碰杯,一口喝掉。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刚来时候的那种沉闷压抑的情绪,渐渐变成了一种强硬的兴奋。
喝的越多,她越开心,脑子也越清醒。
葛重阳一直想敬她酒,但是碍着以前的事一直不敢上前。
她看到了,主动举起酒杯,对葛重阳:“喝个酒而已,那么胆怯干什么。哦,对了,你现在病重不能喝酒。”
“能喝!”葛重阳撑着桌子站起来,:“喝一口我就赚一口,人生得意须尽欢!”
楚莜莜笑了,跟她撞了下杯子,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原来有些罪不是真的想要原谅,而是如果放不下,就真的没有办法前进。
她想念宫墨寒,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在她耳边话时的嗓音。
如果将来真的要跟他一起走,这些事必须要放下!
“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她起身,举起酒杯。其他人受到感染,也纷纷站起来,十几个酒杯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
楚莜莜释怀的笑了,刚要仰脖子干下去。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好,干!莜莜,你现在发达了,以后可得罩着我们啊。”
她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抬眸,看到所有人都在对她笑。他们的动作,表情,就连眼神都一样。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葛重阳感慨的:“是啊,以后我们可都指望你了。”
张庭庭和王翰察觉出不对劲,赶紧制止他们:“瞎什么,人家混的好是人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来,喝酒!”
刚才喊话的那人是王福春,他喝多了,直接指着王翰:“怎么,你们和莜莜走的近零,就不让人话了?我的都是大实话,莜莜,你和宫墨寒关系那么好,让我们也沾点光呗?”
张庭庭冷声:“王富春,你这个人怎么喝点酒就乱话,莜莜,你不用听他瞎,咱们吃咱们的,我让人先带他回去。”
“欸!你们怎么还翻脸不认人!我没喝醉!”
楼下来了两个保安,抓住王富春的胳膊往外拖,他大声喊:“莜莜啊,我就是句实话,你别赶过走啊,我家店里的货都老好了,让宫墨寒买我家的货啊!”
其他人都不由得把视线转移到楚莜莜的脸上,见她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没有想让他们沾光的意思,也都不由得露出失望又无趣的表情。
“等一下!”
楚莜莜从座位上站起来,平静的:“把王富春松开,都是同学,这样做不好。”
张庭庭赶紧:“可是他乱话。”
“也不算乱话。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让他进来,他家里有货,我看看是什么货。”
王富春眼睛一亮,立马跑进来,带着一身酒气,拿出手机,费了好半才找到他嘴里的货的照片,是一些定制服装。
楚莜莜问:“这些都是什么?”
王富春:“你们大企业不都时兴穿统一的员工服装么?你在我这儿定制,我按低价卖给你。别看我厂子,做工和质量绝对没问题!”
楚莜莜嘴角浮起笑意,点头:“衣服做的不错,可以考虑。”
她的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顷刻在包厢里水花四溅,余波不断。
在场的其他人,不管以前在班上是否跟她有过过节,都争先恐后的跟她拉关系,想跟她拉点投资,或是拜托她介绍个工作,或者给自己的孩子找学校。
张庭庭和王翰坐在她的两边,对视一眼,都不由得露出担忧的表情。
这场他们自己精心策划的同学会,竟然全都毁在这帮贪得无厌的同学身上。
楚莜莜一直淡笑着,对他们提出的每个要求都不拒绝也不同意。
最后,她实在有些疲倦了,拎着手提包站起来,:“我有点累了,你们继续。”
葛重阳赶紧扒开挡在她身前的一个同学,:“莜莜啊,我”
她拍下自己的胸口,:“我恐怕是这里最需要你帮忙一下的人了。”
楚莜莜停下脚步,侧头,看她那张蜡黄又显老的脸,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她赶紧:“不知道你听没听庭庭,我已经得来尿毒症,家里真的是花的分文没有,就是等死了。你看能不能可怜我,让我能做个换肾手术,顶多三十万。等我身体好了,一定赚钱还给你。”
楚莜莜一只手被她握着,能感受到她手心里微凉的温度,粗糙的触感,好像这些年她的确过的很可怜。
“知道了你的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你们的所有的事,我都会想好再给你们答复,今就到这儿,我先走了。”
楚莜莜带着淡淡的表情,转身离开。张庭庭快走一步去送她,可是两人刚走到门口,听到有人问一句:“你是真想帮我们,还是只是在应付啊。”
楚莜莜背影顿了一下,脚步未停,张庭庭瞪了喊话的王超然一眼,后者反而更大声的:“怎么不话,如果真想帮我们,怎么连电话都不留啊?”
听了王超然的话,其他人才想起来,楚莜莜全程只是会考虑,可是没有什么时候会通知他们结果,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他们一个个都冷下脸来。
王翰挡在楚莜莜身后,:“你们是不是都喝多了,有什么事我转达给你们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莜莜的电话”
王超然大声喊:“你转达?你和她认识这么久,不也是才告诉我们你们认识么?她要是真想帮,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的这句话,彻底撕开了他们心中的疑虑和隐忧,先是低头道歉,之后又放下尊严请求,最后反被愚弄的心情,像冰与火一般撞击在一起,让他们格外觉得愤怒,好像受磷下最大的屈辱。
“对啊,韩罄,你这就有点不过去了,你要是不想帮,就直白的一声,故意吊着我们干什么,还不留联系方式,这不是在打我们脸么?”
有个女同学话的更难听:“他们是曾经欺负过你,你耍他们也就算了,欺负我们干什么啊,要是我家孩子上不了好高中,一辈子都耽误了你能负责啊。”
张庭庭听不下去了,怒声:“你们是不是把脑子都喝没了,莜莜今是来参加同学会的!没有义务帮你们这个那个,也没有逼你们道歉。还有你,王超然,从莜莜来了你就摆着一张脸,你这么她,让别人一起攻击她,还不是因为你嫉妒,她能找到宫墨寒这个靠山,你不能!”
王超然拍案而起,:“你什么,再一遍。”
“怎么了?好好的同学会,你在一边瞎什么?”
“我的是实话!她从头到尾考虑,有一句真心话没樱你问问她,她到底是想帮我们还是想看这帮人笑话。我今来,不是要跟她道歉,也不是求她事儿,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报复你们的!”
一句“报复”让今晚聚餐的真相彻底的浮出水面。
张庭庭和王翰都震惊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葛重阳睁大眼睛瞪着楚莜莜,:“报复,韩罄,你今来,不是要听我们道歉的么?刚才你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楚莜莜始终不话,背对着他们,仿佛是在默认。
她立即上前,把她拽过来,看到她那张淡漠如蜡像一样的脸,陡然变得歇斯底里,“你还真的是在骗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啊!你怎么能这样!”
楚莜莜被她推撞在门上,门把手恰好撞上她的腰,疼的她眉头皱起。
“莜莜,你没事吧!”张庭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赶紧上前扶她,却被葛重阳用力推开,吼道:“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再讨好她,她也不会帮你的!你那个狗屁公司骗了我们多少钱,你还想跟她要投资,她连几十万都不肯拿出来帮我,还能拿几千万去帮你?做梦吧你!”
张庭庭被推的坐在地上,惊恐的看向楚莜莜,“不是的,你别听她瞎。”
“还我瞎,你他妈的还真会装。”
楚莜莜手扶着腰站直身子,表情还像当年一样,木讷,冷漠,像看一群野兽抢食一样看他们指着鼻子指责她。
“不是这样的,莜莜我们先走。”张庭庭挣扎着站起来,想带她先离开。
那些之前还和颜悦色的同学,被打了鸡血一样围上来,对楚莜莜冷嘲热讽,甚至有的借着酒劲开始破口大骂。
有同学:“当年是我们欺负了你,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逮着机会就来报复,你这是让志啊你!葛重阳得重病都要死了,你不想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耍她!”
葛重阳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性格任性又自私,听到周围人都替她话,越想越气,伸出像抓子一样的大手抓住楚莜莜的衣领,一只手指着她鼻子哭道:“以前只是骂你几句,你今是想要我的命啊!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也不怕宫墨寒报复,今我就要把你以前的事抖落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妈是个什么贱货,你又是个什么人!”
有人附和她:“刚才我亲眼看见宫墨寒给她来电话,上面显示的是老宫,老宫诶!她明明自己和宫墨寒没关系,这又是怎么个意思,肯定是她插在田百怡前面当第三者的吧!”
楚莜莜被扯的身子左右摇晃,眼神空洞的看着虚空,仿佛就站在学校的那个旋转楼梯上,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被葛重阳他们扇耳光。
“你妈就是贱货,跟人跑了,怎么不带你一起跑啊!”
“将来你肯定也一样。瞧这脸蛋长的,长这么好看给谁看,再敢勾搭校草,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