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儿如同失去动能一般,载着桑天飒直直栽落向,身下浓密的大树冠。
“咚,咚,咚”三声沉闷,两人一鸟摔落草地的声音。震的林中鸟儿惊飞,吓得悠闲吃草的野兔飞奔。
“雕儿,你怎么了?”芸娘着急的呼喊着昏迷不醒的雕儿。
慕容凌云及桑天飒,因为雕儿是撑着身子,飞到浓密树冠才坠落。俩人只是轻微树枝划伤,并无大碍。
但此时的雕儿情况却极不乐观,翅膀上伤处的金黄色羽毛,已被黑血染黑一片。箭身铁管上的颜色泛着暗绿,显然是淬了毒。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雕儿,鸟喙开始溢出黑色血液。
“哧溜”一声,芍药将那支淬毒的羽箭拔出。放在鼻尖闻了闻,一番沉思之后。拿出三粒:黑,灰,棕色的丹药,交给桑天飒。
慕容凌云立刻配合的掰开,雕儿紧闭的鸟喙。桑天飒喂下三颗丹药,将雕儿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方便它吞服。
第一次桑天飒,有了一种要失去亲人般的心痛,担忧,恐惧袭上心头。
芍药则用水冲洗着雕儿翅膀上的伤口,敷上解毒止血的药粉。
此时的慕容凌云脸上阴云密布,他用血的教训印证了。自己信任且依赖,心中如父如兄的李宰辅,为了他的儿子李子弈彻底背叛了自己。
李宰辅曾经为了扶持自己,与一向交好的,二弟慕容尚武彻底决裂。
父王的离去,朝政的混乱,自己与慕容尚武的针锋相对。但自己的亲信被除,父王平时的权衡之术。导致自己手无兵权,如同没有尖牙利爪的老虎,当时境况与自己大为不利。
是李宰辅带领自己的妻弟严将军,打着扶持正统帝诏的名号,连夜包围二弟王府。替自己斩草除根,斩杀慕容尚武。肃清王府两百二十五号人,为自己扫清既位的障碍,这盛国天下自己方才坐得安稳至今。
这天下皆是他助自己夺回,自己有何必要防范于他。与自己殿上为君臣,私下是良师益友,有着如同父兄般的感情。且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谏言忧国忧民老成持重,不贪不枉,于众臣民视为忠臣良相的典范。
这样的人,自己怎会防范?他又怎会背叛?
但他就是背叛的彻底,让年轻既位的慕容凌云,第一次感受到被执信背叛的苦涩和愤怒,狠狠的一拳击在地面。
他因为信任,却不考虑除李宰辅之外的家人因素,及时间会改变一个人。
何况,当时自己的回归,让本已准备继位大典的,二弟及李宰辅等追随者措手不及。正宫太子已归位,仍强行扶持名不正言不顺的二王子,那是冒天下大不韦。
或许自己的如父如兄般的感情,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当时的李宰辅,做为弄潮两世王尊执政的宰辅。只是选择最有利自己的选择而已,轻松挣得名和利。
“咳,咳…”雕儿的咳喘声,打断所有人的心事。
“雕儿,你没事吧?”桑天飒紧紧的抱着雕儿,眼中泪光闪烁。
“主…主人,我没事,就是亲身验证了一次,玄生果没有解毒功效。嘿嘿…”雕儿看着主人的担心写在脸上,故作轻松的说。
“嗖”一颗丹药射进雕儿嘴中。
“不能飞,可以走。”芍药惜字如命,凉凉的说。
此时的天飒看向侧面密林中,芸娘也偏头看着密林,芍药也冰冷狠厉的看向那片密林。
“搜,给我认真搜,不可放过任何一寸林地。王尊说了,抓住刺客者重赏百两黄金。”一个宏亮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李宰辅妻弟严有成将军的声音。百两黄金可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年俸,一个普通百姓的三年收入,可真是舍得下血本。欲亡我心昭然,慕容凌云的脸,瞬间凝起冰霜,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射而出。
今天这一幕,让十几年平静如水的芍药。仿佛对幼时的记忆,瞬间唤醒。自己被芸娘,从已亡父母亲的身边。及陈尸遍地,血流成河,火光串天的秦府救走。
飞至半空,被羽箭射中翅膀的芸娘。也是拼尽全力的带自己,飞行一夜,飞越国界,飞至盛国密林。
当时的情景,与此时雷同。
此时的追兵已然赶到,让芍药突然从胸腔中迸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愤怒。唤起她的仇恨,她血红着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了他们…
她从袖中抽出一条,细长腾条编织的小笼子。打开小盖子,“噌”的飞出一只中指长的大红蜂。那模样长得像黄蜂一般,只是一圈圈的纹路,是诡异的红白相间。尾部一支细长的针刺,清晰可见,闪着黝黑晶亮的光淡,如同一支坚硬玄铁质地的箭。
“主人,你不能放出赤焰杀人蜂后,它会造大杀孽。”芸娘出言阻止,可当它看见小主人。那血红闪着泪光及仇恨的眼睛,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它疑惑不解,一向爱惜小动物,珍惜所有生命的主人。为何如此愤恨,欲置所有人于死地。
“原来你们在这里,哈哈…得来并不废功夫,哈哈…”严有成嚣张的大笑传入众人耳中,周围林中的士兵闻言,呈包围圈的层层涌来。
“去”芍药对赤焰杀人蜂后,一声令下。
这蜂后便首先飞至芸娘身上,从嘴中吐出一丝,散发出泌人心脾的香甜半透明液体。又飞向桑天飒,慕容凌云,雕儿。
紧接着,“嗖”的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飞向空中,眨眼间不见踪迹。
“他,他,他怎会与盛王尊长得一模一样?”前方接近的士兵,被慕容凌云的样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众人闻言,皆是惊愕的面面相觑。这世上居然有人,与盛王尊长得毫无二致,不可思议。
“休要理会这三番五次,刺杀王尊的刺客贼子。那张与盛王尊相似的脸,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邪术。他几次三番入宫行刺,我可是亲自与他交过手。此贼子定是仗着与盛王尊有几分相似,打着颠覆我盛国王位的恶念。如此心思歹毒,我等杀他乃是替天行道,为盛国除恶患。”严有成义愤填膺的,吹胡子瞪眼睛,胸口都被气的上下起伏。仿佛对慕容凌云的行为,极其愤慨,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