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七年前,我就想成为一名作家。我甚至想到了遥远的未来,也许某一天会有人问我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作家,我会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职场对人低声下气,也不想在商场和人勾心斗角。
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失为人生理想,而我也庆幸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七年后的今天,此时此刻,我依旧想要成为一名作家。大家都把这当做笑话。虽然我不清楚有告诉过谁,自己想成为作家,但肯定没有告诉所有人。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于一个高中都没有上完,却想要成为作家的人,都是毫不吝啬的给予耻笑的态度。我本人对此并不恼怒。因为能够给他人无味的人生中增添些乐趣,也勉强能够称得上与人为善。但被人嘲笑总归是令人不舒服的。所以,应该只有少数人知道我这个痴人说梦的理想。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大家都知道了我想要成为一名作家,这倒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有看上去比较宽广的心胸。只是因为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所有对他人理想的嘲讽和质疑,都是源于对自身的否定。
你要问我是否嘲讽过他人,那当然是有的。所以,我始终认为过多的了解他人或者被他人了解,都是毁灭一种关系的基本过程。
于是,我变得越来越沉默。
因为我想要成为一名作家,所以我一直都在阅读众多文学名著,并且从中领悟到了某些自认为的人生真谛。当我阅读那些文学名著时,脑海中也时常闪烁出自己想要叙述的某些故事情节。它们就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我翘首可望,却难以触及。我把这归根于自己的阅历尚浅,于是开始更加疯狂的学习。或许其中夹杂着浓烈的功利目的,所以我所知晓的东西更加难以支撑我想成为作家的这个理想。
七年来,我的文学创作都在失败与可耻的放弃中度过。
然而功利性并不可耻。时至今日,我依旧这么认为。如果你也觉得我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那么就证明你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人们的思想和孩子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我渐渐开始理解他们的诸多行为。比如,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觉得我写书是痴人说梦,后来就认为我看书也是在浪费时间。我对此并不反驳,但内心不曾动摇。
我开始独处,并渐渐习惯,然后喜欢。
于是,便有了下文。
始于某个被遗忘的葬礼。
葬礼上,人们按照惯例开始回顾江宁的一生。
他生性孤僻,不喜欢和陌生人沟通。因为在江宁看来,生活中接触的人只不过是在他的人生中匆匆的出现,匆匆的离开。他们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他的这种性格注定了他人生的局限性。如果上班,他无法取得老板、同事的喜欢;如果做生意,那将是他生命中的灾难。
但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归是需要和外界沟通的。所以,江宁选择当一名医生。因为医生和患者之间,是不可能陷入沉默的。
因为有些孤僻的原因,所以江宁的求医过程并不顺利。在那期间,他做过很多工作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但每一份工作,他都无法长久的坚持下去。虽然,他无法实现自己成为医生的愿望,但是,他也无法接受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简单的说:他一无所有,但又不愿将就。甚至有些自命不凡。这种心态,或许存在每个人的心中。但这种心态,也让江宁的生活开始陷入困境。他渐渐开始缺钱。然后他很缺钱,紧接着他就特别的缺钱。江宁每天吃饭的地方从外面的餐馆转移到了自己租的那个老式的房间内,然后食物由他喜欢变成了应付饥饿。可以说,江宁的生活,糟糕的就好像挂在他房间内那个老旧的空调一样。徒有其表,毫无作用。
但没有人是为了特意体验苦难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午,江宁的电话被打响。他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并且附带了一个听上去不错的好消息。城西新开了一家小诊所,需要一名助理。每月三千块的待遇,并且可以提供午餐。江宁挂掉了电话。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半了。也就是说他如果现在去面试,那么会正好赶上别人午餐。很显然,这有些不太礼貌。所以,江宁再次陷入了沉睡当中。下午四点左右,江宁来到了诊所。
那是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人。时间并没有在他的相貌上留下多少痕迹,除了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打量着江宁,然后询问江宁的工作履历。江宁如实地说了出来。医生用好奇地口吻说:
“你还没有参与医疗工作吗?”
“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恐怕不能聘用你。”
江宁准备向对方道别。医生的电话响了起来。当江宁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示意他暂时不要走。江宁听着医生的谈话内容。他要出去看望病人了。江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是这样,”医生挂掉了电话,他对着江宁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先在我这里做一个月。如果你做的好,我可以给你三千块的工资,以后都是这样。如果不好,那我这个月只能给你两千块的劳务费。”
江宁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江宁无比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学医。
接着,江宁就跟着医生去看望病人。那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她躺在那里,就像是被遗弃的废铜烂铁,铁锈成了她存在过的唯一痕迹。江宁觉得,死神已经叩开了老妇人生命的大门。她的丈夫站在旁边。老人对着江宁打了招呼。江宁做出回应。然后老人把目光转向医生。江宁注意到,老人老树皮一样的双手在颤抖。大概是人老了都会这样。医生停止了诊断。接着,医生告诉老人:
“可能是偏瘫。”
老人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他的手没有继续抖了。接着,老人看着医生,他的双手抖的更厉害了,整个身子都参与了互动。
“我觉得,可以联系下您的子女。”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