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往事

山寻与涟漪来到了凝攸殿，山寻身后的宫女先行一步打开了了凝攸殿的大门，涟漪走进去，这里十分的安静，冷清到涟漪点点人气的感觉都没有，甚至给人一种有些阴冷的感觉，许是多年未开窗，未有暖阳映照进来，所以便有几分寒冷，涟漪站在门口，甚至有些不敢进去，怕触了一些往事，山寻在门口等了许久，涟漪沉默了会儿，这才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踏了进去。

山寻陪着涟漪走了进去，她站在涟漪的身边，眼睛看了一圈之后，叹了口气，这里她也是许久未来，如今这里的主人不在了，一切也都已经物是人非了：“琼凝出阁之后，母妃便将这里给封了起来，并向陛下请了旨，将这个殿留下来，母妃定期都会叮嘱宫中司务局派遣宫女们来打扫，母妃也会定期来查验，所以，这里也还算是保持着琼凝走之前的模样。”

这里虽然是阴冷，但是还是十分干净的，屋中的环境摆设，也算是干净如新，连一丝灰尘脏污都看不见，这些摆设依旧如常，还是往常琼凝还在时的样子，这殿中的陈年摆设，皆是一如往常，涟漪走到一个低矮的凭几前，上面已经，没了昔年金丝银裹的软塌，涟漪想起，在那个上面，她和琼凝曾经嬉笑打闹，可是那个曾经和她玩闹的人已经不在了，涟漪伸手抚上那张凭几，缓缓的坐在了上面，随着手的动作，涟漪脑中不断涌出与琼凝在一处的回忆，心中压抑的悲伤一下子变涌上头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山寻上前，手轻轻的拍着涟漪的肩膀，想要安慰她：“涟漪，我知道，琼凝走了你伤心，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要知道，琼凝已经回不来了，你还在，咱们也都还在，琼凝不想看到咱们不开心的样子。”

涟漪低沉着头，沉默了许久，又抬起头看着山寻，强迫自己笑了出来，拧着的笑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涟漪的嗓音渐渐已经有些沙哑：“阿姐，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待会，你能在外面等着我吗，我有什么事会叫你的。”

“好，我等着你。”山寻不忍再去刺激涟漪，于是在答应她之后便去了外面等着。

山寻走后涟漪看着这空荡荡的连点人气都没有凝攸殿，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忍不住回忆起过去，涟漪与琼凝的初次相遇，还是她在皇宫中乱跑遇见满脸脏污、浑身脏兮兮的她，那时候她们俩只有五岁，那时候的琼凝，虽是公主，却是个受尽欺负的公主，琼凝的母亲本是一个舞姬，只因身姿容貌着实出众被陛下看上，得以临幸封为美人，得宠一时，后来生下琼凝，后来又怀上了孩子，却因为得罪他人，遭人诬陷，在身怀有孕之时被罚去冷宫，琼凝便在冷宫中过了五年，在琼凝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死于病痛，她无人所养，在冷宫艰难存活，后来遇见了涟漪，涟漪将她带到了贤贵妃的面前，贤贵妃这才将琼凝留在了身边，抚养琼凝，从此以后，琼凝便和涟漪玩在了一处。

琼凝原本是个畏畏缩缩，胆小的性子，涟漪带着琼凝疯跑了两年，这才将琼凝带的开朗了些，在涟漪七岁的时候被上将军送去了天景渊学艺，修身养性，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或是家中有事才能回来，所以琼凝很是期盼涟漪每年回来，一年又一年，涟漪还记得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年，是涟漪所有不幸开始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冬日，似乎有些格外的冷，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场当街斗殴开始的。

涟漪刚刚才从天景渊回来，便立刻去了宫中将琼凝接了出来，涟漪与琼凝的感情好，曾经央求陛下让她每年回来的时候，都让她去宫中将琼凝接到萧府住一段时日，这一次便是涟漪去接琼凝的回程的路上，中途还要去商府接琉悦姐姐，兄长在军营没有时间去接，那么她便去接琉悦，谁料在路上遇到了涟漪一直十分厌恶的人。

“你们这等身份竟然拉扯我姐姐的衣裙，简直恶心，吓着我姐姐，还不滚开。”

“分明就是你们的马车不由分说停了下来才撞到了这个妇人和孩子，你们怎么这般无理取闹。”

涟漪和琼凝坐在马车上说着话，涟漪一直在跟琼凝讲自己在天景渊里的事情，所以十分的激动，蜉蝣则是坐在她们俩的身边吃着琼凝亲手给她做的的糕点，狼吞虎咽的就好像被饿昏了头似的，琼凝看着蜉蝣吃得有些略微狼狈的模样，抽出自己的手帕，帮蜉蝣擦了擦嘴角，看着蜉蝣这可爱模样，曾经她也有一个妹妹，后来因为在冷宫太过艰难，妹妹没有能活的下来，一出生每过多久便早夭了，涟漪自从带着蜉蝣到她跟前，她就十分喜欢这个蜉蝣，眼神十分柔和的盯着蜉蝣：“小蚴儿，吃慢些，这个吃完了，到了萧府我在给你做，我带着的那个匣子里面装的全是我晒好洗净的花，回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芙蓉酥饼好吗！”

蜉蝣一边吃，一边猛烈的点头，十分的开心，那样子，憨傻却又可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蜉蝣身上的食盒掉在了地上，掉出了好几块，蜉蝣一看都快要哭了，琼凝也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涟漪的身上。

“琼凝怎么样，撞到了没有。”涟漪急忙将琼凝扶起，幸好是撞在自己的身上，应该是没受什么伤，见琼凝摇了摇头，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便掀开了车门帘子，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围了许多人。

“林叔，前面怎么了。”涟漪急忙问道旁边的驾车的林管家。

林管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方才行到此地时，突然发现前方围了许多的人，也不知是为何，只是听到前面甚是嘈杂，恍然间听到几句什么撞人，打人什么的，便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去查看了：“小姐，前面好像闹起来了，听着好像是有人撞了个妇人和孩子。”

过了一会儿，萧府的仆从回来了，站在马车前对着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自家小姐涟漪说：“回小姐，前方是姚家的少爷小姐，说是一个孩子不小心扯坏了姚家小姐的衣裳，姚家少爷将那孩子给推到在地，这便围着闹起来了，现下巡街的衙差们也来了。”

姚家，涟漪回想了一下，这姚家莫不是她最厌恶的那两个人吗：“姚家，是工部尚书姚家的两个吗，他们家两个向来是仗势欺人，我去看看。”

涟漪直接便跳下了马车，此时琼凝也掀开了门帘往外看，她和蜉蝣也想跟着去，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蜉蝣给拉了回来，将蜉蝣落在马车里的面具交给蜉蝣：“小蚴儿，面具戴上再去。”

等蜉蝣将面具戴好之后，蜉蝣便先行下了马车又将琼凝扶了下来，两个人便一同去寻人群之中的涟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