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反应过来想要去拦住慕容暮秋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暮秋出剑迅猛异常,我一句“不要”还没出口,他的剑早已从大虎的面门进去,从后脑穿了出来。
可怜这只憨厚朴实的大虎,刚救了他弟弟的性命,却被他一剑结束了性命。
大虎倒下前望了我最后一眼,虎目中满是委屈哀怨,让我的心被扎一样痛。
我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感觉身上刚因兴奋积攒起来的那一点力气,也慢慢被抽空,一下瘫软在地上。
慕容暮秋一把将我扶起,紧紧拥在怀里,一边轻拍我背一边喃喃道:“蒹蒹,你没事吧,有没有被这大虎伤到?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再晚来一步,我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慕风此时也悠悠醒转过来,见到身边倒在血泊里的大虎,声音虽仍绵软无力,语气却难掩兴奋:“哥,您太厉害了,我刚说蒹蒹需要一张虎皮褥子,您就打了一只大虎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我推开慕容暮秋,闷闷不乐地缩回山洞最里端的树枝上,心底默默说:“大虎兄,我可不是有意害你,如果有来生,愿你能够寿终正寝,做一只衣来伸手、肉来张口、饱食终日、无忧无虑的大老虎。”
慕容暮秋全然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低落,他听闻暮风开口说话,立刻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当看到暮风的脸色已基本恢复正常,慕容暮秋惊讶极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暮风说,他昏迷的时候,好像是我给他喂了些药,吃过药后,就慢慢醒转过来了。
慕容暮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他翻过了这座山,才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小村庄,里面基本上都是猎户。听猎户说,暮风应该是被一种叫做“扳倒牛”的毒蛇所伤,这种蛇蛇尾艳丽,剧毒无比,即便是一头壮实的大耕牛被它咬一下,也活不过几个时辰。
慕容暮秋带了解药回来,但是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问我从哪里来的解药。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胡乱编造说:“这种蛇,太子府花园里出现过,我见过它咬过人,所以也知道有一种草吃了可以解毒。我见暮风马上就要毒发攻心,心中焦急,就跑到洞口撞运气,结果正好发现了这种草……”
“太子府居然会有这么毒的蛇?”慕容暮秋听了我的话,一脸不可思议。
暮风却觉着我说得非常有道理,虽然还没有才恢复了一点气力,仍虚弱着附和道:“我就说那太子府不是人待的地方!不仅有毒妇,还有毒蛇!但比起这毒蛇,还是那些毒妇更加阴险可怕。蒹蒹,这些年你在里面受苦了。”
慕容暮秋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刚才在下山好像已经暴露了行踪,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风儿的蛇毒已解,蒹蒹的身体看上去也恢复了一些,那我们用些吃食,就赶紧下山吧。”
慕容暮秋的打算是,他将我背下山,让暮风去山下的村落找一辆马车,主要是拉着我,三人一起好赶路。
可是暮风虽看似毒解了,但元气却没有恢复,内力受损,轻功一时施展不出来。
慕容暮秋带着两个病号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天已经蒙蒙亮了。
为节省时间,慕容暮秋决定自己再次进村去找马车,毕竟暮风还是有气无力,而且这个村子他去过一次,轻车熟路。
慕容暮秋将我和暮风安排在山脚下一处隐秘的林子里,不太放心却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林子里很安静,我和暮风藏身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不一会,就听到了马蹄声。
暮风说,声音听起来不对,马蹄声杂乱无序,不只一匹马,肯定不是他大哥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就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彪形大汉骑着马、挎着大刀,慌慌张张直奔这边而来。
跑到我们藏身的灌木丛时,年轻一些的大汉对马上的同伴说:“七哥,太子府的铁骑卫快要赶上来了,我看他们不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但如果果真是冲撞了他们,咱俩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弃了马,先在这片灌木丛里躲避一会,等他们过去,咱们再想办法回咱们恶虎寨。”
他的同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二人翻身下马,各自用手中的大刀扎了一下马屁股,那两屁马立刻哀嚎着,向远远偏离灌木丛的另一个方向,发疯一样疾驰而去。
二人立刻朝我们藏身的灌木丛狂奔,二话不说,就矮身钻了进来。
我和暮风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一是不知道这二人是否危险;二是暮风此时内力受损,虽担心他们,但也不愿引来宇文弘诺的铁骑卫。
那二人一进灌木丛就发现了我们,二人极其鸡贼地对望一眼,都没有出声。
我感觉他们看向暮风的眼神中都含有警惕与不善,但看向我时,都明显露出惊喜,尤其那个年轻的,一双贼目不停偷偷在我脸上逡巡。
整齐而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是铁骑卫过来了,我觉着如果我此时大喊一声,那两个不速之客一定会先让我彻底销声在这灌木丛里,就强忍着没敢发声。
随着铁骑卫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底里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慕容暮秋赶紧回来。
果然最害怕的事转眼就发生了,当我眼巴巴地目送铁骑卫消失在视线里,回头看向暮风的时候,发现他的脑袋无力地垂在地上,生死未明。
随后,我就被一双粗粝坚硬的大手抓起,往肩上一扔,就像一只被搭在肩膀的破旧布袋,被身下的人扛着大步流星地向一处山沟深处遁去。
我看着暮风一动不动地爬在灌木丛下,心如刀绞,不住地责问自己,刚才铁骑卫经过时,为何不大着胆子大吼一声,如今是肠子都悔清了。
当二人将我扛至山沟深处一条山涧边上之时,天已大亮。
二人气喘如牛地将我扔在地上,脱下衣服就向涧水中跳去。
他二人一路奔逃,早已大汗淋漓,又热又渴,我见他俩在水中扑腾着水花,边洗边喝,顿时一阵恶心。
看他们没注意到我,立刻起身向来路狂奔而去。
还没跑几步,就被那个年轻一些大汉一手揪住。
他扳回我的脸,抬手就给我脸上一掌,边打边骂:“小婊子,真狡猾,落在大爷手里还想逃跑?”
年长一些的大汉很快跟了过来,看着我眼里放着猥琐的光,说:“老十,你手轻点,这小娘子长得忒好看,打坏了一会咱哥俩玩起来就不尽兴了。”
被叫做老十的看着我的眼睛充斥着红色,下流地说:“七哥,这小婊子细皮嫩肉,仿似无骨,你一说弟弟我就忍不住了咋办?咱俩先把她吃了再赶路吧。”
说完,就把我揪起来扔在一边的草丛里,扑了上来。
他猥琐的表情让我恶心极了,用力推他不动,就伸手用指甲向他脸上狠狠抓去。
蹲在他身边的七哥在一旁见状,立刻按住我的手,而老十则用腿压住我不让我起来,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我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制在草丛里,拼命挣扎无用,眼见凶多吉少。
想起他二人方才惧怕铁骑卫的模样,立刻大喊:“别动我,我是太子妃!再碰我,那些铁骑卫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身上的大汉突然一愣,随即更加猥琐地狞笑起来:“你说你是太子妃?我还说我是宇文弘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