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哥!”周政的语言功能全然退化,看着堂哥的模样,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司陆抿了抿嘴,他知道周政的堂哥被折磨,没想到居然如此不成人形。
周政的三叔心也是大,这是亲爹么?能忍受这儿子这幅模样?
只见卧在床上的周凡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肚子像气球般圆滚滚地鼓起,胀大。皮肤被撑得薄至透明,甚至能看到肚子里的根根白骨和血管里流动着殷红的血液。
透过半透明肚皮,还能清楚地看到心脏的收缩和舒张,以及其他器官在活人身体里真实工作的模样。
大肚子把脖子挤得无踪无际,原本就不粗的腿被大肚子对比得像根竹竿,从远看,仿佛一根棍子穿着一个巨大的葫芦。
周政顿时有点心慌,他害怕下一秒他哥就没了。
“哥!司道长啊!你能救救我哥么?”
司陆走到周凡的床边,端详他那“吹弹可破”的大肚子。
不仅能看到血管和器官,还能在胸腔里看到一些黄色的纸质碎物。
司陆看了一会,微微蹙眉对周政:“送去医院吧。”
周政一脸呆愣,送医院?他没听错吧!他大老远请了一个道长居然让他把堂哥送医院?
难道直播间那些好评都是刷出来的?
是没救了么?直接去医院停尸房?不对啊,没救了应该直接去火葬场啊!
还没等周政反问,周凡的哼唧声化成哀嚎:“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司陆用手指戳了戳“真皮气球”:“你可想好,不去医院你这辈子唯一积攒功德的机会都没了,剩的只有缺德。”
什么积德缺德?周政怎么听不懂?
司陆又捏了捏周凡的肚子,引得周凡尖叫痛乎,周凡骂骂咧咧:“臭道士!能治治,不能治给我滚!你才缺德,你全家都缺德!”
司陆并没有因为这句不恭敬的话生气:“你不去医院那些医护人员怎么能有机会研究活体器官?”
周政:噗
周凡在痛苦中不断颤抖:“滚,你个臭道士滚出我家!”
周政哭笑不得,他甫一见到司陆便觉这道长不是善茬,没想到嘴居然这么毒辣。
不对啊,司道长对自己明明很客气,还会收留流滥和尚,根本不像没有同情心的模样。
司陆平静的听周凡骂完,握着道合剑,双手交叉扣于胸前轻蔑的俯视周凡:“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么?”
完,他还用剑鞘戳了戳周凡有弹性的肚子,肚子弹性很好,一时半会还破不了。
周凡痛乎:“哎呦!你个臭道士王鞍我日你仙人板板!”
“哥,你别这么。”周政劝道。
司陆不愠反笑:“你齐人攫金,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此刻也是活该!罪有应得!”
周凡的眼睛睁大了些,身体明显一震,正常的四肢溢出很多鸡皮疙瘩。
“你别血口喷人,臭道士为了骗钱满嘴喷粪!”
司陆收了笑意,坐在周凡的床边,用手背拍了拍周凡的脸颊:“既然你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
“火锅底料。”
这一刻,人鬼嘈杂的别墅倏地寂静无声,连旁边跑跳的鬼都止住了不停拍打地板的脚步,齐刷刷的看向司陆。
周凡似乎想到了司陆在什么,他敛声屏气,再没发一言。
“什么意思,哥,道长的什么意思,底料咋了!”
司陆问一直冷眼旁观的和尚,用食指划过四周:“你能看到么?”
和尚肉眼不可察地点零头。
“嗯,那省了你的香灰。”
司陆从背包里掏出一匣香灰,分别往周凡和周政两个饶眼皮上抹了抹。
“卧!操!”周政目眦欲裂,只见眼前一个挂着眼珠,没了一半肺腑全身溃烂的阿飘与他四目相对。
周政猛地一推,自己却掼了个趔趄。
桌子上,沙发上,空气里到处都是没了头的,断了胳膊的,五官扭曲的,全身发紫的阿飘。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这些缺胳膊少腿的阿飘,两两一组或许还能凑个齐全鬼。
“这是啥!啊,我……”此时所见已经让周政相信司陆是个货真价实的高道。
只是他初次感受从未见过的师姐,不觉全身酸软,只是习惯和男儿尊严支撑他勉强站立。
他看向周凡,发现一只跟周凡体型差不多的阿飘坐在他的身上,屁股正对周凡的脑袋,趴在周凡的“球肚”上仔细端详。
他用力拨开那只鬼,手刚一穿过胖阿飘的身体便卸了力。
他透过胖阿飘的身体,发现他哥已经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司道长!我哥他……”
“吓晕了而已。”
他顺着胖阿飘的身体看去,发现周凡的肚子里并不像刚才那样空无一物,而是密密麻麻的挤了一堆缩的阿飘。
每一只阿飘头贴着头,身体挤在一起,状如一个一个黑点,一层一层把周凡的肚皮挤开,每一个都在啃食周凡身上的脂肪。
密集恐惧症周政看的头皮发麻,胸腔涌上一股呕吐福
比起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周政,司陆镇定得多:“你哥晕了,我给你换一个人科普。”
司陆身体面向满是阿飘的墙角,那个墙角层层叠叠都是阿飘,根本看不清每个阿飘的形状。
“还哭?不出来解决问题?”
周政循着目光看去,没看到有人在哭,也没听到哭声。
司陆刚要从墙角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被和尚打断:“我来吧。”
司陆略感欣慰,由和尚去了。
和尚走到墙角,背对着司陆和周政站了一会,不多时,伸出手拽出一位满脸泪痕的女人来。
“呜呜呜……”她额头上流着血,一半胳膊依然残缺,血迹和泪迹在她的脸上和稀泥,全然不复活着时的美貌。
周政拧着眉头尽力辨认眼前无比熟悉的身影,忽然全身一震:“三妈!”
女阿飘停了哭诉,抬起头。
“三妈!真是你!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话长,全怪我!全怪我啊!”女人痛哭流涕,试图拽住周政,却扑了个空。
正着,楼下传来了自动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汽车制动,楼梯被踏得狂响。
司陆胸有成竹:“时间刚刚合适,人也齐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