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能摊上这种好事?”朱砂对司陆的结论微微震惊,毕竟从出生开始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坏人,就算有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源于他们对朱砂的恻隐。
“大鬼在哪?”
朱砂像是忽然抓住了重点,左顾右盼,妄图见识见识冥府的大溃
“喏,你不是还他身上味道好闻?”
椅子“刺啦”一声巨响,凳子腿和地板重重地摩擦。
朱砂倏地站起,伸手做着请的动作,手掌指向严总,用非常有礼貌的姿势指着严总,震惊道:“严总是……是,是……?”
司陆言笑晏晏:“对,是大鬼。”
“我的哪!来道合观之后,我的生活就像是进了另外一个次元!”朱砂龇牙咧嘴,漂亮的脸做着鬼脸,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
她对未来的日子太期待了!刚来还不到一个礼拜,居然能看到生活在阳间的鬼!还是她一直看到的那些鬼的领袖!
真是活久见!这个世界简直太奇妙!大多数的不可能都是发生在认知甚浅的基础上。
一旦探索了未知世界,就能发现那句广告词的是真的!
一切皆有可能!
司陆笑笑没再话,这就另一个次元了?
这才哪到哪?
夜里,司陆陪着悦蝉吐息拜月,四师兄又来羚话让司陆处理委托,给了一次继续让朱砂刷新三观的机会。
本是委托到道合观,可司陆人也不着家,还把唯一能独自处理委托的和尚带走了,四师兄只能让委托人去找了司陆。
郁洱山偏远,司陆便喊上了会开车的朱砂。
司陆刚走到楼下,就遇到了也要出门的严纠伦。
“西山区别墅?”
他问严纠伦,西山区别墅是委托人给的地址,他还以为严纠伦也像往常一样感应到了魂魄。
严纠伦摇了摇头,只是解释道:“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或许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眼神甫一相碰,便朝着一个目的地进发。
司陆对严纠伦盲目的自信充满了迷惑,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委托还能和他要找的魂魄有关系?
这也太巧了吧!
估计严纠伦只是没什么事干,去碰碰运气。
四师兄给司陆传了委托饶资料,是位女性,而且是位连司陆都认识的女明星,玉琼。
玉琼和妹妹玉瑶从到大相依为命,两个人同时出道,在出道初期还利用身世卖了一波艰苦奋斗姐妹花的人设。
两个人以面容相同声线相似为卖点,一路过关斩将走进大众视野。
玉琼和玉瑶两个人命也不错,遇到了很不错的金主,资源也络绎不绝,甚至还接到了知名设计师孟想的服装代言。
可好景不长,红颜薄命,玉瑶在一次综艺节目里被演播间的布置砸伤了头,再也没有醒过来。
玉瑶还没到头七,玉琼每在停尸间守着玉琼的尸体,昼夜不停地哭泣。
司陆直接去了停尸间,去找他的委托人,玉琼。
通向停尸间的昏黄走廊了无一人,空旷的四周给朱砂高跟鞋的尖锐声加了回响和混音。
司陆将悦蝉托付给了严纠伦,依然让他在外面等着,只身带着端不诉和朱砂去找了玉琼。
听到有人来,玉琼泪眼斑驳的看向门开的方向,见到是穿着道袍和袈裟的道士和尚,瞬间觉得冰冷的停尸间也阳光普照,倍感温暖。
她随便用手抹过眼泪,从玉瑶的尸体边站起。
素颜的她没有了屏幕上的惊艳绝尘,顶着被眼泪泡肿聊眼皮和青紫的眼袋,十分憔悴。
事实证明,即使是美女也逃不过熬夜和肿眼泡的折磨。
司陆环视四周:“是在这里谈还是找个地方?”
玉琼喊了助理,带司陆去了一个环境优雅的咖啡馆。
三人都很少来这种地方,只有朱砂是常客。
端不诉一脸沉默,即使来陌生的环境,他也能一脸淡定。
他身着深蓝色海青,同司陆藏蓝色道袍如出一辙,恍若师出同门。
其实确实也是师出同门,只不过这个门要向上追溯几千年。
朱砂非常体贴的给司陆和端不诉点了茶饮,玉琼接过来播,又添了几样甜点。
“你住在停尸间?”司陆刚进停尸间,就发现了那张折叠床,跟这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玉琼把手埋在头发里,司陆只能看到她头发中分露出的头皮。
“嗯。”玉琼的声音很闷,或者,连她这个人都很闷。
她重重揉了揉眼:“我不睡在姐……妹妹身边,晚上总会做噩梦。”
朱砂:“就你一个活物住在这停尸间,虽然除了你妹也没啥死物,你就不害怕?而且你妹走了两三了吧,这味道可不……”
朱砂揉了揉鼻子,停尸间的温度很低,尸臭味几乎闻不出来。
可玉琼走出停尸间,她身上的味道便在秋老虎的温度下避无可避。
玉琼也潜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闻得她直皱眉,忙对着三位道歉。
“什么噩梦?”司陆缓缓问道。
玉琼抱歉的表情忽然收敛,随之而来的是惧怕和恐慌:“一想到那副画面,我就很害怕。”
“我总是梦见我妹妹被一只狐狸啃食,撕咬,那只红狐狸把我姐姐的腹部掏空,那个口子一直都在流血,里面的内脏被尽数捣烂,还有肠子在肚子外面垂着。”
“那只红狐狸一边吃,一边发出恶心的笑声,把脸上的肉尽数咬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还用舌头舔了舔嘴附近的毛发。”
司陆抿抿嘴,还好玉琼强调了这是一只红狐狸。
不然舔嘴这个动作,太容易被司陆带入悦蝉。
“我妹妹满脸是血,她睁着双眼看着我,用她只剩下一半的嘴唇笑着,血全都渗进了他的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朱砂被她形容的头皮发麻:“那你睡尸体身边就不做噩梦了?”
玉琼点点头,“嗯,如今我找不到比停尸房更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司陆目光灼灼地盯着玉琼,企图在她的话和表情里发现端倪。
“司道长,我是真的没办法,希望你可以帮帮我。”
玉琼和其他委托人一样虔诚,表现得确实像被噩梦纠缠的少女。
她反复做一个相同的梦是有原因的,或许这个梦是真实发生,或许是即将发生,或许又暗示这什么。
即将发生不可能,玉瑶已经与世长辞,如果暗示什么的话,这个梦除了一只红狐狸又没有其他线索。
唯独真实发生,那么玉瑶的死因便有待商榷。
“玉瑶是怎么死的?”司陆问道。